黛莎卻道:“今日站在這裡的,不止是八皇子的妻子,也是圖爾郡主,自該謹守君臣之道,行國禮,喚尊稱。”
“出嫁從夫,自該隨夫禮,如八皇子妃之言,你先是八皇子的妻子,而後才是圖爾郡主。”
“自是如此,我從來都將自己當做八皇子的妻子,卻不知皇上有沒有將八皇子當做自己的兒子。”黛莎抬頭直視建文帝。
“放肆!!”
孟禦史怒不可遏地開口:“八皇子妃竟敢口出狂言,質疑皇上,直視聖顏,你可還知尊卑?!!”
在他之後,也有不少禦史文官們怒斥黛莎。
後者麵色卻依舊平靜,也依舊直視建文帝。
片刻後,建文帝抬手製止朝臣們的話,對黛莎開口:“八皇子妃敢上金鑾殿,莫非隻為問朕一句話?”
“自然不是,隻是我的夫君,您的兒子,有冤無處訴,我隻能來此,求一線生機。”
“何來冤?”
“欽天監莫須有的測言,外頭甚囂塵上的流言,以及這金鑾殿之上,半數人麵獸心之輩的口誅筆伐,樁樁件件,哪個不算冤?”黛莎冷聲開口。
這話叫不少人眉頭皺得愈發深。
“若如此算,八皇子妃的張口汙蔑豈非更算我等之冤?”定南伯冷哼一聲。
英國公也不悅開口:“欽天監掌天時星曆,為我大齊貢獻良多,乃我大齊不可或缺之存在,若連欽天監測言都信不得,難不成還信你八皇子妃不成?”
“八皇子刺殺眾皇子、逼嫁妻妹、擾亂軍心之種種惡行皆有實證,依八皇子妃之言,倒是我等人麵獸心之輩冤枉了八皇子。”封磊也接話。
黛莎方才人麵獸心之言得罪了在場所有朝臣,現在沒一個人為她說話。
她眼中閃過不甘:“逼嫁妻妹無從說起,是琳娜那個賤人蓄意汙蔑,沒做過的事我們不認!擾亂軍心更無從說起,我們不過是想同平陽侯世子賣個好,結個善緣,她一個女子,軍心若這樣輕易便被擾亂,何不反思北疆軍隊自己問題更大?”
這話說得所有武將瞬間血壓飆升。
黛莎卻還沒說完,她環視一圈眾人,冷聲開口:“至於刺殺皇子,那的確是我們所做不假,時局如此,局勢如此,成王敗寇罷了,你們這群人麵上道貌岸然,站在道德製高點對旁人之行口誅筆伐,私底下什麼臟事爛事沒做過?你二殿下賢名滿朝,六殿下光風霽月,卻都不過是個徹徹底底的偽君子,為了權勢,為了皇位,你們做下的虧心事還少麼?我夫妻二人落得今日境地,難道就當真是時運不濟麼?”
她停頓一瞬,沉聲開口:“不……隻是技不如人罷了,是你們算計得當,算得占儘了天時地利!”
她當真敢說。
一番話下來,眾人在沉默一瞬後就齊齊對她噴了起來,尤其是二皇子黨和六皇子黨,那雙眼冒火的程度是恨不得生吃了她。
建文帝的眼神更是直接沉了下來。
黛莎卻對四周的斥責聲與冷眼怒氣置若罔聞,隻是直勾勾盯著二皇子和六皇子:“派人刺殺眾皇子之行,我敢認,隻是指使欽天監陷害我夫妻二人與謀害季閣老之舉,你們又可敢認?”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丞相眼神駭然一瞬,立即怒聲開口:“季閣老是意外離世,隴西眾目睽睽皆可作證,與兩位皇子何乾,八皇子妃莫要混淆視聽!”
黛莎冷笑一聲:“季閣老素來高立廟堂,因何人諫言才為百姓事必躬親至此?隴西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生就在季閣老到時下——”
“八皇子妃莫不是想說這雨是專為針對季閣老而來?”七皇子不悅開口,“你要不要這麼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