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話間便到了前廳。
還未進門,就看到了裡頭上首端坐的一華衣老人和站在她身後的兩個姑娘。
趙瑾端起笑容進門,笑盈盈福身“不知長公主上門,竟有失遠迎,是臣婦的不是。”
慶華長公主端坐於首,坦然受了她這一禮。
孝純縣主眉心一跳,快速上前扶起趙瑾“夫人說得哪裡話,咱們自家人不講究這個。”
“君臣之禮,合該謹守。”
孝純縣主笑言道“若論皇後娘娘的關係,令姝該叫您一聲姨母,若論祖母與老侯夫人的感情,令姝也該喚您一聲嬸嬸,說破天兒去那也是一家人。”
若如此論,京城裡拐著彎兒那都是親戚。
趙瑾笑了笑,同她客氣了幾句。
與趙瑾說完後,孝純縣主也笑對裴羨福身“見過福安郡主,世子夫人安。”
裴羨含笑點頭,周念慈福身回了一禮。
再抬起頭來時,孝純縣主被裴羨的容貌驚豔一瞬“先前見到夫人已經驚為天人,未想福安郡主竟是青出於藍,世子夫人一身氣度也令人心折,令姝一見兩位,方知何為‘珠玉在側,覺我形穢’。”
她這話倒是說得真誠,隻是慶華長公主和另一個姑娘眉眼間卻閃過不讚同。
裴羨客氣一笑“孝純縣主容貌氣度皆不俗,此言卻是過謙了。”
她們在一邊客氣寒暄,趙瑾則悠悠落座,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幾眼慶華長公主。
這位六十多歲,但想是保養得精細,除去臉上掩不住的皺紋外,看起來倒像是四十多歲,衣飾派頭也都華貴非常,是個標準的古代貴婦人。
那邊裴羨三人說完了客氣話,趙瑾笑著開口“昨日才聞長公主回京,臣婦正想給您遞帖子請安,倒未想竟叫您先上門,倒是臣婦失禮了。”
她態度擺得恭敬而不失客氣,叫慶華長公主眼神滿意了許多“本宮與侯府老夫人感情極好,此番回京,瞧瞧舊友的後人自是理所應當。”
“母親從前在世時,也常提起您這個手帕交。”趙瑾笑回道,“總是惋惜您遠在通州,不得相見。”
“可惜如今得見,卻已是天人永隔。”慶華長公主歎了口氣,眼裡還真有幾分懷念。
趙瑾笑而不語,抿了口茶。
倒也不必說得這樣煽情。
老侯夫人病故吊唁時,這位又不是沒回來。
見她不搭茬,慶華長公主極快地閃過一抹不滿“本宮與老夫人情誼深厚,如今她離世,本宮合該為她瞧著後人長成,不負她在天之靈,往後你們小輩們無事,可多來同本宮說說話,叫本宮多瞧瞧你們,也好對故人有個交代。”
“長公主說的是。”趙瑾毫無負擔地應下。
說不說是她的事,去不去也是她的事。
無論慶華長公主當不當真,她都不會叫這話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