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後察覺到母親的意圖,曾跪地乞求:母親被有崇部落視為罪神,一旦回去,母親會連最後的神魂都保不住,尤其是殘暴得顓頊,他會儘一切可能的囚禁母親的屍身,淩辱她,也淩辱整個九土部落的人們。
她不忍女卿受這種折磨,隻要女卿不去有崇部落,並且將神魂交給她,她願意放下恩怨,將薑央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養大成人。
說到這,薑央一成不變的聲音終於出現了起伏。
她微微哽咽起來,一雙眼睛布上一層紅紅的血絲:“剛進入這裡時,我被女後關在祭台上麵反思。”
“在頭一千年裡,我無事可做,隻能回想。”
“回想母親當時若是答應了女後的請求,沒有送我回有崇,結局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女後那麼強大,她一定有辦法複活母親。”
“而我的母親卿,是個疼愛孩子的好媽媽,如果不是因為我,女後也不會失去她的母親,她本可以在母親的關愛中,幸福快樂的生活上千年……”
白維有些動容,他跟媽媽的感情比跟爸爸更深,因此聽到母親為了另一個子女,選擇永遠離開女後的時候,他臉上流露出幾分同情,
問:“女後的提議聽起來很不錯啊,分明是個兩全其美的方案,你母親為什麼拒絕了她的請求?”
“因為母親了解她。”
氤氳已久的一滴眼淚,終於再也承載不了來自萬年前的重量,從薑央的右眼中滾落,啪的一聲重重砸在地上。
“女後的性格愛憎分明,認準了的事情,就很難改變,她認準顓頊害死了她的小妹精衛,又擄掠了她的母親,她怎麼可能原諒顓頊,心甘情願的養大顓頊的女兒呢?”
“母親認為她一定會殺了我,所以即便被自己的親生女兒打散最後一縷魂魄,也要護送我回有崇。”
“女後拗不過母親,隻好放我們離開。”
然而對薑央來說,女卿的選擇,並沒有好多少。
回到有崇對於薑央來說,並不是代表回了家,有了安全的避風港。
她隻是出了虎穴,又如狼窩。
對於女後來說,薑央是仇人顓頊的孩子,女後恨不能分分鐘剮了她祭奠小妹精衛。
而對於有崇部落而言,薑央又何嘗不是罪神女卿的孩子?
她身負女氏血脈,卻隻是個半神,沒有任何‘用處’不說,她母親為了逃走,還勾結小人國害死無數有崇族人!
那些人將家人慘死的悲痛全部發泄在年紀小小的薑央身上。
他們對她極儘虐待,逼她冬季鑽水底撈魚,夏季入火窯燒陶,十三歲遇到女後之前,她甚至沒吃過一頓能稱為‘飯’的食物,從記事起就是吃魚鱗和草根等物充饑。
要不是她身上含有女氏後人的血液,顓頊對她或許能控製息壤的能力還抱有一絲希望,她早就被當作食物,端上了顓頊首領的餐桌。
薑央悲慘的活到了十三歲。
也正是那一年,她覺醒了‘天神的力量’,她發現自己能使用神力,在土中種出紅傘傘,白杆杆模樣的植物。
這種植物她一早就在族中女人的口中聽說過,當年她母親就是依靠種出這種‘罪孽之花’,勾結外族害死族人的。
那種東西,是有崇部落的禁忌,是誰碰一下,都要被處死的存在。
薑央自然不敢讓外人知道她的能力。
她戰戰兢兢研究自己的技能,過了半年多,一個漂亮的神女找到了她,不由分說的抓她離開有崇部落,去往一座她從未去過的懸崖峭壁處。
神女帶她去懸崖邊上祭祀磕頭,而後告訴她:“我的名字,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