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答案不用問也能猜到,女後根本沒想跟她做姐妹,不然她也不會過了那麼久,還對這件事念念不忘:隻有得不到,才會形成執念。
如果她在女後身上收獲了親情,現在也不
會以這種麵容一心求死了。
但問題還是得問,總不能讓氣氛一直這麼尷尬著。
薑央顯然也是寂寞久了。
她以各種各樣的名字,出現在各種各樣的人身邊,說著她編織的後土娘娘的神話。
但她有多久沒用薑央的名字,跟彆人說過話了?
又或者說,她有多久沒做回過她自己了?
她披著後土娘娘和宋嬸的皮,過了至少上千年。
此刻終於回到薑央的身份中,說起她久遠的過去,她仿佛有說不完的傾訴欲。
於是她再度開口:“我雖然能突破息壤的結界,但那對我來說也相當艱難,女後是女氏後人中神力十分恐怖的存在,而我的神力,連她的三分之一都沒有,強行突破結界,我極有可能在那個過程中就魂飛魄散。”
“但我想問,於是我硬著頭皮衝出去了。”
在她幽幽的講述中,我們得知,她出去的時候,時間點大約在澤國末期,女後已經沒了蹤影,共工也在大戰中身亡。
她尋著當年模糊的記憶,找到九土部落所在的地方,那裡早已經是一片廢墟。
好在有崇部落還在。
彼時的有崇,已經不再是她的父親顓頊治理,而是一位名叫禹的年輕人。
他手捧息壤,帶著部族到處遊
走,梳理河道,收繳山海湖海中各自為營的邪祟部族們。
人間看上去比她所處的年代好了不知多少光景。
然而等她向大禹打聽女後的蹤跡時,大禹卻說女後已經消失了,整個九土部落早在千年前就都消失了,世人再難覓她的蹤影。
這一刻,薑央的心態崩了。
她才發現,她那近千年的痛苦掙紮,每日不休的編織勞作,全都是笑話。
連部落都消失了,能不能複活精衛,還重要嗎?
除了九土部落的人們,除了女後,世間還有幾個人在乎精衛的死活?
“說來不怕你們笑話,那一刻,我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薑央忽然莞爾一笑。
那一笑,眉眼溫柔,姣好的麵容帶著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距離感,令我心頭一動,竟然有種被美貌擊中的驚心動魄。
“我這才明白,原來我所渴望的親情,一直都是奢望。”
“除了女卿,沒有人會真心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