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陷入無比的安靜。
我的記憶裡再次浮現出一把掐小小的身影。
我剛撿到它的時候,它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垃圾堆旁邊,軟軟的肚皮上全是細長的傷口,後背上的皮毛被薅掉一多半,森白的肋骨,幾乎要從薄薄的皮膚下直接戳出來。
要不是它的肚子還殘存微微的起伏,簡直跟死了沒區彆。
我路過覺得它實在可憐,就用衣服包起來送去寵物醫院。
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它傷的這麼重,八成是救不活了。
如果真的沒救了,我就用零花錢給它買一針麻醉劑,結束它的痛苦。
令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抱著一把掐進入寵物醫院大門時,原本裡麵安靜的動物們忽然齊齊躁動起來。
它們或是發了瘋的撞擊籠子,想要逃跑,或是瑟瑟發抖的蜷縮在角落裡,不敢吱聲。
好幾隻寄養在寵物醫院的狗狗都直接嚇尿,癱軟在籠子裡。
而動物們暴躁的慘叫聲,也換回了一把掐的短暫神誌。
它睜開臟兮兮的眼睛,艱難的朝著離它最近的籠子挪蹭。
時至今日我還記得當時的場景。
那隻距離一把掐最近的狗,嚇得發出尖銳如殺豬般
的慘叫,拚命往地縫裡鑽,後來更是白眼一翻,直接嚇得心肌梗塞,被院長推進了搶救室裡才撿回一條命。
當時我以為一把掐朝狗籠子挪蹭的行為,是求生欲的表現,是想吃喝籠子裡的水和食物。
也正是因為這個湊近籠子的動作,讓我覺得它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於是麻醉劑換成了外科手術,各種消炎藥和營養劑源源不斷的注射進一把掐小小的身體裡。
一把掐也足夠頑強,最終活了下來。
它的愈合能力堪稱奇跡,整個寵物醫院的醫生護士都對它讚不絕口。
唯獨醫院裡的動物們日夜哀嚎。
連帶著我的零花錢也在哀嚎。
在耗儘我所有‘家財’,又逼迫小白維貢獻一半零花錢之後,一把掐終於賞識痊愈,得以出院。
但它的脾氣卻很臭,動不動就對人齜牙,不讓人靠近它一米範圍。
對吃的也很挑揀,普通的狗糧狗罐頭一口不動,必須吃水煮的鮮雞肉才行。
按照我家當時的生活條件,鮮雞肉彆說是拿去喂狗了,就是人一星期都吃不了兩頓。
不過也是一把掐命好,當時我剛剛過繼給二叔二嬸,也就是我現在的爸媽,他們
生怕委屈了我,對我客氣中帶著過度的寵溺,幾乎對我有求必應。
是以一把掐在我家過上了頓頓有肉的生活。
漸漸的,凶悍的小奶狗放下了警惕,變得越來越親人,不光能隨便抱著跟我玩耍了,更每天護送我上下學,猶如一個忠誠的守衛。
直到那一天,我心血來潮,給一把掐燉了一鍋雞。
再回家的時候,一把掐沒來接我。
我當時就已經感覺不妙,以最快的速度衝回家,看到的,是一把掐已經涼透的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