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鄭泰正赤著上身,手拿一根粗木棍,跟幾個人在廝殺著。
而那幾個人也同樣如此,人手一根木棍,圍攻鄭泰。
鄭泰被幾根木棍打在身上,已經是一片淤青,但仿佛沒有察覺一般。
後背的傷口也並沒有完全痊愈,雖然被方文包紮過,但滲透的血已經浸染的通紅。
沈三搖了搖頭。
圍攻鄭泰的這幾人,沈三也認識,是之前跟著鄭泰出去的幾個隊長,功夫也不錯,鄭泰以一敵多,根本不是對手,被動挨打居多。
或許鄭泰也是想通過這種痛楚,來忘卻一些什麼。
不一會。
幾個人注意到進來的沈三,連忙收了動作。
“三爺!”
其餘人也都紛紛停了下來。
“問你們個問題。”
“真要是你們在戰場上,遇到了十倍百倍的敵人,還不是對手的情況下,你們該怎麼辦?”
沈三對著幾人問道。
幾人喘著粗氣看著沈三,不明白沈三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殺!”
“就算不敵,也要拚儘全力,死戰到底!”
鄭泰大聲說道。
“對!”
“殺!”
“死戰到底!”
周圍的人都是一凜,異口同聲的說道。
沈三看著這些殺氣騰騰的隊長,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沈三揮了揮手,讓他們走了出去。
“行了,再這麼折騰下去,你自己就廢了。”
“傷好之前,彆再這麼動了。”
沈三把鄭泰扶著坐了下來。
看了看手中的酒,悄悄的放在了身子後麵。
“大哥,我……”
“那麼多兄弟跟我出去,都死了。”
鄭泰歎了口氣。
“打仗死人是正常的,你們已經做的不錯了。”
沈三淡淡的說道。
“我曾經以為,經曆過這麼多以後,我已經變了很多,我能夠不再像之前一樣,讓手下的人白白死掉。”
“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沒改變,或許,我真的不適合做一個帶兵的人。”
鄭泰拿起沈三藏在背後的酒,打開猛灌了一口。
但流出來的烈酒漬在傷口上,疼得鄭泰緊緊地握著拳頭。
“沒必要這麼脆弱,誰不是這麼過來的?”
“人總要往前看,你不當帶兵的人,他們剩下的這些人,豈不是死的更快?”
沈三把酒壇接了過來。
其實。
沈三早就預料到了鄭泰會這麼想,鄭泰的性格,鄭泰的年齡,鄭泰的閱曆,這些事情都需要一點點經曆,一步步走過來。
想當年,在第一次麵對戰友死亡的時候,自己又何嘗不是在跑道上一圈一圈的跑著,從白天跑到黑夜,從黑夜跑到白天,一直到力竭暈過去。
看著鄭泰沉默不語,沈三拍了拍鄭泰的肩膀。
“接下來,你這邊打算怎麼辦?”
“我去看了一下,現在還剩下六十六人能正常戰鬥,其餘的人,我會安排他們在城裡麵做事情,這一點你放心就行。”
沈三對著鄭泰問道。
這一次跟著鄭泰出去的人,雖然回來一些,但不少重傷殘疾了,在這個時代,就算有方文在,也不可能斷臂再植,很多人以後很難再戰鬥了。
“大哥,我想繼續把我們騎兵大隊組建起來,我會繼續帶著他們!”
鄭泰擦了擦眼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