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醒醒吧，因為你的愚忠，死了多少人？你看看這天下變成了什麼樣子？”
“這還是之前興旺強盛的大乾嗎？！”
“如果你早點稱王，根本不會這樣，這天下還是大乾的天下，你所謂的忠，卻導致了大乾的覆滅，難道不是大乾的罪人嗎？”
張燕梗著脖子對季林說道。
“你你你——”
“混賬！反了你們了！”
“你們四人謀逆造反，我殺了你們！”
“來人！”
“給我把這四人拿下！”
季林滿臉漲紅，把腰間的寶劍拔了出來。
張燕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均看到了眼中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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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走到了這一步，都已經逼迫到了這種程度，季林竟然還是如此執迷不悟，難道這區區的忠義兩字，跟天下比較起來，真就這麼重麼？
“不用將軍費力了，我深受將軍大恩，這條命本來就是將軍的。”
“將軍要我死，我沒什麼要說的，隻是希望將軍，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張燕滿臉絕望，對著季林深深地磕了個頭，拔刀自刎。
季林愣住了。
他沒想到，張燕竟然就這麼自殺了。
如此決絕，如此果斷。
“將軍，趙廣不是一個好皇帝，更不是一個值得我們效忠的皇帝，希望將軍能夠以天下為重，反了吧，天下可以沒有我們四人，但不能沒有將軍！”
“將軍，來世，我們再追隨將軍左右。”
盧欽叩首，也毫不遲疑的拔刀自刎。
季林徹底僵住了。
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仿佛被什麼東西遏製住了喉嚨，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將軍，這麼多年來，你教會了我很多，隻是這輩子，不能再跟著將軍你征戰了。”
“跟隨將軍，我一生無悔！”
杜玉重重叩首，拔刀自刎。
“將軍，天涼了，記得多添衣服，你的披風和厚衣服，我放在屋裡的箱子裡。”
“今日我等脅迫將軍，也是迫不得已，我等無顏麵對將軍，將軍珍重！”
馬紹文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磕下去的時候，一柄大刀從前貫穿了後背。
四位將軍，無一例外，全部在季林麵前自儘而亡。
看見這一幕，被按在地下的王恩臉色慘白。
他沒想到，這大乾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忠義之士！
難怪之前，就連阿日斯蘭那樣的草原霸主，也對大乾如此忌憚，對季林如此忌憚。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過於謹慎，而是事實！
多虧這些人現在已經死了，不然，有這些人在的話，草原胡人永遠不可能戰勝大乾！
此時的季林，手中的劍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下，仍然是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四人的屍體。
他們四人，都是跟著自己南征北戰的，竟然會跟廖凡一樣，讓自己造反，更是想對自己黃袍加身。
在被脅迫的那一刻，季林是憤怒的。
但接下來四人的做法，卻讓季林的這些憤怒，全部轉化為了無力。
兩行老淚從季林的臉上滑落下來。
他知道，這四人是想用他們的死，讓自己造反。
而如果自己仍然選擇忠君，那他們四人的死，也成全了自己的忠義。
他們四人，不得不死，才會如此決絕。
這四人，一直跟隨自己左右，對自己向來是了解的，而自己對他們的感情，也跟自己的孩子一樣。
卻用這種方式來逼迫自己做出選擇，這有何苦呢……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季林才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不遠處被按在地上的王恩。
王恩猛的一哆嗦，知道自己這下在劫難逃了。
“你既為少師，還望以後能夠規勸皇上，一切以江山社稷為重。”
“這三泰城大變在即，你們走吧。”
季林對著那些士兵揮了揮手。
王恩愣住了，他沒想到，季林竟然在這個時候，還能夠選擇忠於皇上。
沒想到這天下，竟然真的有這樣的傻子！
“將軍！”
那些士兵滿臉悲憤和失望。
他們多麼希望，這個時候季林能夠振臂高呼，帶領他們造反，這樣一來，四位將軍也沒有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