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魯森那話,倒是也半真半假。
不得不說,牙那小子,還是很孝順的,曾經托人給中鄉的魯森捎去了一個小箱子。
魯森打開之後,黃的是金,白的銀,紅的瑪瑙,綠的是翡翠,還有一些首飾。
魯森一看,這小子是在京城發財了啊!
於是,用這些錢財,把這麼多年在中鄉各地欠下的酒錢統統結算清楚。
可還差了點。
魯森也是好麵的人,其他人都還了,也不能欠著一家兩家的。
於是,典當了自己的大刀,結清了欠銀,便啟程來京城賺銀子了,怎麼也要把那柄刀贖回來……
“你也去?”
“那你暫時充當轎夫吧,轎子裡麵實在擠不下了。”
沈三沒好氣的對著魯森說道。
“三爺,不太好吧?”
“我要不趴在轎子上?”
“所謂影衛,講究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
魯森有些遲疑。
沈三一頭黑線。
腦海裡麵已經浮現出,轎子上麵趴著一個大蛤蟆的場景了。
“滾!”
“要去就跟著,不去自己找地方呆著去。”
沈三再次擠了進去。
魯森無奈的跟在了後麵。
“沒天理了,都說人富貴了就不認人了,哎……”
“同苦難容易,同富貴難啊。”
魯森在外麵嘟囔著。
“我特麼——”
“攤上這倆師徒,我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黴。”
沈三已經無力辯駁了。
刑部大牢。
劉本正趴在那裡,雖然後麵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但劉本還是死死的咬著牙,一聲不吭。
曾幾何時,自己也很羨慕那些不畏強權,耿直發聲的忠臣良士。
但之前的自己太過怯懦,隻有羨慕和對自己的不滿。
這一次,總算是順從本心,雖然遭難,可一點也不後悔。
唯一惋惜的是,自己看走了眼。
本來以為,這沈三跟趙廣不同,會是一個明君。
但是現在看起來,不過又是一個昏君而已,這天下大勢,分分合合,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隻是想為國家和百姓做點事情,怎麼就這麼難?
劉本歎了口氣。
從一開始的時候,自己寒窗苦讀,本以為高中狀元之後,能夠一展抱負,可沒想到,陷入到了朝廷當中的科考舞弊案。
雖然最後被皇上賞識,欽點為狀元。
但是在封官上任的時候,竟然隻是在翰林院做了一個小小的文修。
古人雲:學以致用,用以促學,學用相長,如果隻是被關起來修書撰文,那這寒窗苦讀這麼多年,在劉本看來,是沒有意義的。
更不用說,這文修還負責記錄皇上的言行。
那趙廣整日寵溺後宮,哪有什麼可以記錄的東西?
就算是記錄下來,那些記錄下來的東西能看嗎?
倒是編纂成冊子,估計能暢銷大火。
鬱鬱不得誌,是自己為官多年的寫照。
好不容易換了新朝,本以為一切可以從頭開始,卻沒想到,還是如此。
劉本深深的歎了口氣。
當初,早知道就應該在庭杖的時候學習一下李大人,痛罵昏君,以死明誌,或許還能青史留名,為百姓所頌讚,現在卻……
劉本正在胡亂想著的時候,牢門卻突然打開了。
劉本不由得一怔,但還是強撐著爬了起來。
他知道,恐怕是那些人要對自己動手了。
他們跟鎮南王有聯係,而自己當眾戳破了這層關係,他們不會就這麼放過自己,但就算是死,也絕對不能被他們看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