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沒辦法,隻能將前因後果給說了一遍,派出所的人一聽,不再廢話,乾脆利落的將安怡的手續給辦了。
在她離開之後,她們同事之間互相交流著說“這位女同誌還挺善良的。”
“她要是不善良,會收養倆閨女?以後她要再倆,咱啥也彆問了,能辦的就都給她辦了。”
安怡收養孩子的過戶手續,也是她們給辦的,一來二去,安家的這些人,除了倆孩子沒見過,其他都已經見過,改名換姓的倆,也是可憐人,這一家子,不容易呐!
等安怡的戶口手續都辦好,也差不多月底了,等蔡文芳等人在擁軍辦同誌的陪伴下來到劉家屯,看到安怡曾經住的大房子之後,滿意的直點頭,隨後擁軍辦的同誌就和看熱鬨的老百姓解釋了一遍,再和劉家屯的隊長進行了轉接手續,畢竟是烈屬家庭,不能不管啊!
是以,5月2日開始,蔡文芳一家就徹底的在劉家屯落戶了,當他們知道安怡家就在附近的時候,就有了上門去拜訪的心思,結果幾次上門找都沒找到人。
還是隔壁鄰居出來說“安老師在縣城和村小教書呢,白天不在家,你們要找她的話,那得等晚上。”
晚上天都黑了,誰還走街串巷啊?
所以等他們再次見到安怡的時候,已經是又一個周末了,看到她帶了倆孩子,他們還難以置信的問了句。
“你都有孩子了?不是說你一個人住嗎?”
“幾年前我一個人住啊,沒問題。請問你們找我還有什麼事兒?”
蔡文芳嗬嗬一笑,看起來好像很和藹的樣子。
“那個,我們也是來謝謝你,給我們騰出那麼乾淨且大的房子。”
這話說的有些虛偽了,安怡淡淡的搖了搖頭。
“不用謝,隻要你們住了那房子,不來找我的事兒就行了。”
蔡文芳的兒媳婦一聽這話,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找你的事兒啊?平白無故的,我找你的事兒乾啥?這該是你一個老師說的話嗎?”
安怡嗬嗬一笑,“那你們今天來是乾啥?不是說好了,以後橋歸橋?”
“一個村住著,我們兩家又是這樣不打不相識的關係,我們好心上門拜訪你,咋地,還錯了?”
安怡唇角微揚“那倒是不用,其實我覺得我們好像沒有什麼能聯係的必要,反倒是你們更應該村子裡的人聯係聯係,畢竟開始春耕了,你們來的也是是時候,可以直接加入生產隊掙工分。”
“聽安老師這意思,是害怕我們扒上你不鬆手了?”
安怡看了眼蔡文芳,“是有點,畢竟我已經把安身立命的房子都拿出來了,我真沒覺得自己身上還有什麼可以值得你們和我走動的點兒,我這人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之前我已經拒絕要認你們做乾親了,今日你們來,先前我聽鄰居說,也找了我好幾次,這麼專門的找上門,我覺得並不像是拜訪,所以,你們到底什麼意思?”
蔡文芳乾笑了一下“既然安老師這麼說了,那我們也不客氣了,你看我們一家二十多口子人,也住不下,你這裡,就你們娘仨住,要不然,我讓我娘家侄女、小孫女過來跟你們一起住?互相也有個照應不是?”
安怡的臉一沉,直接拒絕“不行,我家不是我們娘仨,還有兩個妹妹在縣城,周末回家,我們就這點兒地,連我都是寄人籬下,你們憑什麼過來住?再說了,你們房子不夠住可以找隊長解決,村裡不是還空了好幾個人家?你們找隊長,隊長肯定能幫你們解決,乾啥非要來找我啊?”
安怡的直接拒絕,讓蔡文芳覺得很沒麵子“這不是隻認識你嗎?”
“我和你們談不上認識,要不是我父親也叫伊大成,我們倆家可能連這點交集都不會有,我給你們房子,並不是因為我理虧,也不是因為我心虛,我隻為我當年認錯烈士陵墓而覺得歉疚,所以我才將我的房子讓給你們,這並不代表我就好說話,還有,以後就不要來找我了,我不想和你們有太多的牽扯,你們也可以去村子裡打聽打聽,我們家和村子裡來往並不多。”
“不是,安老師,你這樣就不對了,就憑你父親也叫伊大成,我們也應該有聯係不是?還有,我的孫子孫女,侄孫侄孫女也到了上學的年齡,你看,”
“我還是那句話,有事兒去找書記,去找生產隊長,他們會幫你們解決所有問題,我隻負責教,不負責入學的各項事宜,所以你們找我是沒有用的,懂?”
安怡一個人看倆孩子,還要應付她們,明顯有些不耐煩了,尤其孩子一哭,她耐心儘失。
“不好意思,天色不早了,我要哄孩子睡覺了,你們……請吧?”
“你可真是一點不客氣啊,絲毫沒有老師該有的樣子,”
“那我求你們以後彆來了,像我這種沒素質的人,更沒資格教你們家孩子,拜托你們以後不要來找我了,我不欠你們的,也不想和你們有任何牽扯!”
婆媳倆被安怡的話刺激的臉色通紅,安怡可不管這些,直接就把她們推出了門。
“我孩子哭了,今天對不住,以後也對不住,所以我們不需要聯係了,沒有必要!”
咣嘰一聲,把大門關上,安怡沒有任何停留的直奔屋子裡,婆媳倆被她的直接弄的非常沒臉,正好這個時候鄰居們聽到動靜走出來,婆媳倆眼睛一紅,就開始了彼此的表演。
“我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來拜訪一下安老師,可是她好像還生上氣了,是不是在怪我們占了她的房子?”
“房子是她自己主動讓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既然不願意,為什麼要讓?難道是因為心虛?她是冒了烈屬的名兒?”
……
婆媳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本來大家都很好奇,好端端的怎麼還把房子給讓出去了。
結果婆媳倆這麼一說,好事兒者一下就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安怡的不是。
“她就那樣兒,平時對誰都愛答不理,驕傲的很,也不知道傲個什麼勁兒,就她那破鞋,誰稀罕看她啊?醜的跟啥似的,要不是字寫得好,又考上了公辦老師,她能去當老師?”
“就是就是,平時在村子裡都不怎麼走動,獨來獨往的,大門天天關上,也不知道自己在家什麼意思,也不出來和我們交流,看不上這個,瞧不起那個的,就沒見過這麼獨的人。”
“但你彆說,人家將倆孩子養得挺好的,也不知道他們家天天吃什麼,能把孩子喂的那樣白胖可愛的,連我都忍不住上前抱一抱了。”
……
安怡在屋子裡給倆孩子喂奶,他們就站在大門口說她,她能聽不到?
不過聽到了又如何?你一張嘴,人家幾十張嘴,你能堵得住才怪!
她不想跟伊家有任何關係,所以今天口氣格外衝,直接,在她看來,房子已經讓了出來,招待所他們住了十天,十天花了她二十多塊錢,她夠意思了。
蔡文芳也沒有她想象中的想念自己的女兒,亦或者早就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姑娘。
她們這個態度,讓她直接替原主做了決定,給了房子,給了他們安身的地方,就算是她給她養老了,其他的,不要攀扯,沒必要。
劉家這老房子常年沒住人,當初姊妹倆也是匆匆搬進來,隻收拾了一間房,現在她和孩子們住在另外一間房,覺得不僅黴氣重,就連房頂也老化嚴重,塵土味兒很足,牆體有的地方都脫落了,住起來很沒有安全感。
安怡便想著找機會修繕一下,於是帶著孩子進空間住。
要不是課程不好調,村小這邊是前兩節課,她真不想住在村子裡了。
但她又不想違背自己的初衷,當初說好在這邊住,總不能因為伊家的到來,打亂自己所有的計劃吧?
劉家,不,現在應該叫安家,安家院子裡和後院兒種的是玉米紅薯花生土豆,沒有種蔬菜,蔬菜都在她家那邊,現在院子裡已經沒有地方種了,她也沒打算再種,反正她不缺,自己的時候怎麼樣都行,如果姐倆回來沒菜,就讓她們到村子裡換一點兒,湊合今年過去拉倒。
劉家也有地窖,還不小,這應該是這地方的標配,沒有地窖保存食材,冬天肯定會凍壞。
她將鹹菜缸全都從空間提出來,擺放到地窖裡,吃的時候下去挖一點兒,青黃不接的時候,所有人家都鹹菜度日,她的早飯和晚飯需要熬粥,所以也離不開鹹菜,能簡單就簡單一點兒,如今搬到村子裡,不比當初在村尾,更應該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