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世界夢遊記!
原公共租界的百樂門舞廳,熱鬨好像並沒有改變,仍舊是燈紅酒綠的靡靡。不同的,就是場內沒有什麼洋人,更多了些日本人。戤
商女該是知道亡國恨的,但她們有什麼辦法呢?不隔江猶唱後庭花,又能做什麼?亂世中的女人,並不容易,靠著風姿貌美交際的女人,看起來得了豐沛物質,但也沒看起來那麼容易。正所謂一步踏錯終身錯,下海伴舞為了生活,舞女也是人,心中的痛苦向誰說……
聊了半晌有的沒的,梁仲春附身上前“阿誠兄,今天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兒啊?”
“這話說的,憑咱們的關係,沒事兒就不能找你梁大處長喝一杯?”看著梁仲春眼中的各種不相信,明樓轉而點頭道,“確實有些事想要跟你打聽打聽,你可不要瞞著我啊。”
“你放心,咱們也接觸三年了,你還不知道我什麼為人?再說了,雖然現在日本人到處打勝仗,但咱們是給日本人做事的,咱們還不清楚現在日本人什麼樣?外強中乾,頹勢已顯。又失心瘋了,炸了美國的基地。你說說,日本人再強,又能打幾年?現在已經打了五年,我就不信日本人還能再支撐五年。這仗要是打完了,肯定得清算。到時候我不是就得指著明長官跟你的提攜麼?據我所知,周部長可是已經在偷偷的給自己留後路了。”
“什麼後路?”
“當然是跟你們國字頭暗通款曲,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啊。你是軍統的,你們上邊就沒跟你們說過?以明長官在這邊的位置,在軍統裡的級彆應該也不低吧?你不知道?”
沒理會梁仲春用的亂七八糟的成語,明誠皺眉說道“你的意思是他投靠了戴局長?你怎麼知道的?”戤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這你就不用管了。”梁仲春喝了酒的紅臉,露著小虎牙,一臉的高深莫測,他轉而說道,“好了,阿誠兄,說說你們的事兒吧,隻要我知道的,肯定不瞞你,能辦到的,我肯定不推辭。”
“知不知道最近特高課那邊有什麼行動?”
“沒聽說有什麼行動啊,你說的是哪方麵?”
他現在是七十六號情報處長,行動處長則是李士群後來安插的,但是行動處的副處長卻還是他的人,總的來說,他的權利是要更大的多。
不過也是因為如此,他的處境並不是那麼好。因為在他的位置上,就要做出成績來。但是私下還跟明樓這樣的軍統聯係,和中統那邊的聯係也沒斷,紅黨那邊倒是行,可他也不敢做的太狠。正如他所說,他覺得日本人不長久,給自己留後路,那就更加的不能得罪兩黨。偏他的位置沒有成績,那就是沒能力,那就做不長。
也是這兩年他放權,讓手下們去乾壞事,他偷偷的在後邊賣人情。有成績,但沒有大成績,能坐到現在已經很能耐了。畢竟七十六號這種特務機關不好劃水摸魚,而且李士群還是一條瘋狗,非常積極的跟兩黨鬥來鬥去。他在後邊哢哢拖後腿,不被弄死不被撤,很有能耐了。
也就是被抓了,挺不過刑罰投了敵,真要是他在中統繼續混,往上爬不是問題。戤
他當然要感謝王言辣手摧花,幫助明樓的同時,也在暗中救了他,否則他早都爛到泥裡了。日本人可沒有給人收屍的習慣,槍斃之後挖個坑直接埋。除非人太多怕疫病,他們才會集中燒。這還是因他身份地位相對高一些,否則坑都得是他自己挖的……
明誠想了想,小聲的說道“跟紅黨有關的,你仔細想想。”
“明長官是特務委員會副主任,有什麼行動他應該清楚吧?而且怎麼還是跟紅黨有關的?你們跟紅黨攪和到一起了?到底什麼事兒啊?你不說個目標,我哪知道什麼行動?”
梁仲春一連串的發問,麵色不虞,很不喜歡明誠這樣藏著掖著。畢竟有事要問,還在隱瞞,這是對他的不信任。
明誠裝作為難的樣子,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咬了咬牙,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我跟你說,你可一定要保密。”
“不是,你說不說?”
“哎……”明誠歎了口氣,說道,“我大姐跟紅黨有些來往,最近感覺形勢不對,她可能是暴露了,所以才過來跟你打探消息麼,我們也好有個應對。否則到時候日本人上門,那可就太被動了。你也知道,這兩年出了不少事,我們屢屢被懷疑,這可不敢馬虎。否則明長官真出了事兒,我肯定玩完,你也好不了多少。沒有明長官在前麵,你的產業想要跟王言賺錢?他不把你吞了,都是他大人大量。”戤
明誠這麼一說,梁仲春愣了一下,思考了其中關係,他搖頭笑道“你們一家人是真厲害啊。三兄弟是軍統,剩下個大姐,還跟紅黨扯上了關係。嘖嘖……”
“彆廢話了,時間不等人,你趕緊想。我估計就是最近一兩個月,甚至是一個月之內的事。”
“我想想啊,我想想……”
梁仲春喃喃著,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好一會兒,他猛的抬頭,迎著明誠探究、迫切的目光,“二十來天以前,我手下的人倒是抓了一個人,不過他不是紅黨黨員,而是屬於積極份子,他在‘宏宇實業’工作。據他交代,那家宏宇實業就是紅黨控製的公司。再之後,特高課的人就把他帶走了,卷宗也被帶走了。你也知道,我那位置坐的不牢靠。汪曼春那個小娘們兒有日本人靠山,我可沒有。”
“還記得叫什麼嗎?”
“這都多長時間了?我就記得好像是姓……呂?”
“長相有什麼特征還記得嗎?”戤
“人才帶回來,綁到椅子上抽了兩鞭子就招了。”梁仲春仔細回憶著他知道的情況,“那人是中分頭、國字臉、戴眼鏡,二十五六的年紀。在宏宇實業裡,好像是管倉庫的。我也就知道這麼多了,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另外還有一個紅黨,是一家報社的編輯,不過骨頭很硬,什麼都沒說,受不過刑死了。”
明誠點了點頭,說道“梁兄,咱們不是外人,話我先說給你。現在日本人肯定正在監視著,回頭他們一定會問你我找你乾什麼,怎麼說你最清楚。這一次的事兒很不尋常,要是沒做好,我和明長官交代了,那我們肯定不連累你。你要是被抓了,那也彆把我們咬出來。嫂子和孩子那裡你放心,我們肯定照顧好。”
“威脅我?”梁仲春跟明誠對視,片刻,他笑嗬嗬的拿杯子跟明誠的碰了一下,“我還就吃這套。當時跟你們聯係,為的不也是這個麼。我能不能活不知道,得讓我老婆孩子活下去,得給我們老梁家留個種。你放心,我就是出賣周福海都不會出賣你們。”
他沒說自己不出賣彆人,畢竟他都是出賣一次的人了,說他嘴嚴,不講彆人,他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