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費天尊!
錢飛低頭再看了一眼懸崖下,穿著戰甲的陳夏華搖搖晃晃地掛在他的右手上。
他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用力把空著的左臂向下插入石頭裡,硬劈開一道石頭縫,以此固定住自己。
然後,他獨自奮力,咬緊牙關,緩緩地把四噸重的陳夏華與戰甲拉起。
此刻,他無比希望自己還留有兩年前真人境界巔峰時的強大修為,不過,在陳夏華的那仰望的眼裡,他的堅毅表情與身形像兩年前巔峰時期一樣偉岸。
錢飛的右臂,像是汽車吊的鋼纜在滿負荷時那樣微微顫抖著,卻又堅定地緩慢移動。
當中停了兩三次,歇了幾歇,他逐漸地把這不過三尺的高度拉上來兩尺。
然後,忽然,他的手臂一陣輕鬆,因為淨草終於回過神來了,飛下去把陳夏華托了上來。
錢飛心有餘悸,坐在地上喘息不已。他的左臂從石頭縫裡拔出,滿是鮮血,指骨斷了兩根,陳夏華從戰甲裡出來,給他包紮。
馮瑾也從懸崖下麵飛上來了,帶回了自己的錢包和陳夏華的筆記本。
唐心純剛才來路上還清醒著,此刻卻仆倒在地,下半身連衣服一起泡在一眼三尺長的溫泉裡,上半身趴在地麵上,皺眉咬牙,滿頭大汗,似乎在做噩夢。
這冰天雪地石頭山上,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一眼溫泉?
這“反噬”讓錢飛看得一陣暈乎。
唐心純好像說過,走上修仙之路就是因為從小活在南洋卻又怕熱,想要過涼快日子,這是她一輩子的夢想與執念。
泡在溫泉裡睡覺,難怪她會做噩夢。
錢飛讓馮瑾把她拖出來,施以冰敷。
等他緩過來之後,他在稍遠處的樹林裡找到了李木紫。
李木紫深沉地板著臉,單手扶著一棵老鬆樹,低著頭,仿佛一尊名為“絕境沉思”的雕像。
剛才懸崖邊上一團混亂,李木紫像是消失了一樣,原來跑到這裡來了。
她在這裡沉思什麼?
錢飛走過去說“李木紫,你……”
李木紫似乎在苦熬之中,輕聲說“彆跟我說話,我……覺得自己好像要下一個蛋。”
錢飛險些在滑溜雪地上摔個跟頭。
“你、你已經化形多年,居然還要下蛋的嗎?”
李木紫換了口氣,沉聲說“正常情況下不會,今天這應該是離彆玦的反噬。沒事,我現在修為深厚,應該能憋回去。”
“還還還能憋回去的嗎!”錢飛無比震撼地說。真不愧是母雞成了精,是嗎?
還好,總算與彆人差不多,這一輪反噬都不是什麼大事。錢飛安慰她說“實在不行,就生下來吧。”
李木紫橫眉立目,迅速地說“豈有此理。我豈能草率地把孩子生下來?以後要一邊帶孩子一邊跟隨債務部行動嗎?如果這孩子終生不能化形,我又該怎樣與之相處?怎樣培養教育?”
錢飛完全無言以對。
妖女的倫理世界,是絕對不該涉足的驚悚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