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固步自封_荒界實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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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固步自封(1 / 1)

“山旨,我不相信雲橫,從始至終,我都不相信。”

裡言哭起來,原本能量散儘後的呆滯目光變得純粹起來,他更像是回到了孩童時期,正在肆無忌憚的哭喊。在這種情況下,山旨習慣性將自己作為一個大人的形象將裡言保護。在山旨眼中的裡言並不能算得上一個惡人,隻是時代洪流變化中一直未能適應時代的擁有權力和力量的可憐人。

罪惡和善良一切都可以以自身角度去解釋,當權力在手之時,輿論就在自己手中。如何多說一點少說一點就能將故事傳達在眾生中完全轉變一個意思。但根植於內心中的,自己是否相信自己,無時無刻發動進攻的卻是一個圍牆中衰老的心臟。

那麼多年山旨也深刻的意識到了裡言心中最根植的問題。

將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基於信任作為前提,本身就是缺愛的一種很深刻的表現。信任危機隨時發生,不可量化的東西隨時都有可能消失,裡言一邊懷疑情感的發生真諦,試圖用交換利益來謀取感情,在無數責罰中生存將自己苛責成為完美的人,用來順從和對抗時代和環境帶來的傷害。在這過程中的裡言屢屢受挫,逐漸喪失了玩弄權力的勇氣。

“可到頭來,為何爭鬥那麼多年,不論為惡還是為善,終究沒有一個好下場呢?”裡言抬眼看向山旨,答案就在他眼中,可裡言他不敢去觸碰。

山旨寬慰道“族長所求不是已經達到了嗎?族長是這荒界上百萬年唯一的多族族長,也是這時代中戰神之位,萬人之上的至尊權力,都在族長的手中。”

裡言心中並不期待山旨的任何回答,他接著哭喊道“我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怎麼就是沒有一個好下場呢?”

曾經信誓旦旦立下的那些具體目標,如今卻漸漸變得模糊而抽象。在這個時代,活在自責之中無疑是一種怯懦的表現,而情緒更是無法輕易流露。幸運的是,自己還擁有一片心靈的淨土,可以毫無顧忌地將所有的彆扭和不快都宣泄出來。

裡言逐漸從低落中走了出來,他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在某一刹那間突然變得呆滯無神。這時,山旨輕聲說道"族長,該休息一下了。一切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仿佛這句話打破了某種僵局,讓裡言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我們出去走走吧。”裡言提議,但他並無興致的模樣,放在往常他不會顧及山旨直接走開。山旨說“族長,是時候休息了,夜快深了。”

“山旨。你說,若是我那天還是踏入蘇山,去見了卞冬,我是不是會不一樣。可我不明白,為何她出現後還會再度消失,我好怕,害怕她再度消失又是和我有關。”裡言雙淚流下,作為成年男性對於愛而不得的淚。

山旨跪在地上,他煞有其事的行了最大禮。任何所謂“好話”在裡言看來都會變成恭維,任何“壞話”則會變成嫉妒作祟下的仇恨,世間並不圍繞著這個天之驕子轉動。

“從前族長曾問我為何六殿下做事如此猶豫,當時我說,不清楚,或許是內心中的善良。而我們作為利益中心的人,並不需要將善良作為自己的枷鎖。族長說,並非如此,族長認為猶豫是因為受挫,是因為無能。”山旨說道,“能量修為,族長是荒界最強並無異議,可族長有將其利用到極致完成心中所想了嗎?六殿下在反抗的東西,神女西月一直不願接受的東西,族長替他們承受了。”

裡言皺起眉頭,他不想去深究其中,轉而說道“冬雪又來了,不知山覓準備得如何了?可有看到柏蠶得動靜?”

山旨定在原地,他無話可說。裡言接著問道“說起來,青蠶族也該有所動靜了。他們習慣於暗中動手腳,再不動,倒是顯得他們對於這個時代額外的親切了。他兒子死在這個時代——”

“神女和演風竟然打起來了?”裡言仿若想起了什麼,遽然抬頭望向那無垠漆黑的天空,“如此一來,豈不是正中了靈康的下懷?不過演風向來行事全憑個人好惡,或許並沒有考慮那麼多吧。但無論怎樣,靈康為其女所做的這一切,都不過是以卵擊石,鬥不過七術才是最終的結局。白界和獸界的地界聯結被切斷,這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靈康啊靈康,你機關算儘,卻還是保不住你的女兒,無能到讓她去冒險。若是當初西月肯聽我一言,又怎會落得個無家可歸的下場。山旨,你說,此時此刻七術在想些什麼,他又會如何應對呢?”

山旨略有失望,他站了起來,但凡要具體到具體的疼痛之處,裡言總要將其掩蓋起來。一次一次又一次,山旨在其的變卦中傷痕累累,裡言一直求深厚感情,在文玖逝之後一直處於半信半疑的狀態而不自知。

裡言深沉的眼眸緩緩落下,“山旨,我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了,這個惡毒的世界,我要其混亂,要它走向覆滅。但我鬥爭那麼久,直至今日,似乎,一切隻是為了對抗七術。當初我為了卞冬做的籌謀在他眼中變成惡毒,可我也隻是個苦苦追尋愛意的人。我應該在卞冬逝世之時隨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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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言依舊無視山旨的情緒,他的心智已然完全降下,仿佛將自己封閉在一個堅硬的殼中。“他放棄了能量和權力,將決策和權力拱手讓人,以此迫使某些人迅速做出抉擇。他做了我夢寐以求的事情,我突然間茫然失措,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了。山旨,我其實也如墜雲霧,摸不清自己的內心。我隻是一個可悲的人,七術強逼我承認自己是個惡人,可為何我已成為眾人眼中的惡人,卻依然過得如坐針氈?”

山旨失望至極,他需要一點時間去緩衝。但門外他心腹疾步趕來,帶來了一個不讓其喘息的機會——四殿下雲景殊在偏門求見。

“蛇皇殿下?”

山旨有些驚訝,這個時間點他還能隨意走動嗎?或許不應該從走動這邊去思考,而是思考讓他進來,對拾界族而言最壞的結果是什麼。裡言卻道“讓他進來。”

“族長,稍等片刻。”

“我不想等了。”裡言將眼淚擦掉。山旨見此隻好親自去接,一來走步快慢可以自己掌握,二來即便是去慢了,自己作為拾界族下一個任族長親自去接,也算是功蓋相抵,大家笑笑置之便好。要扯著這個說個沒完,那必定也是來者不善。但按說,雲山覓用漆饒木解決了金牆危機,銀鴉已經落在雲山覓的手中,如今來登門的雲景殊作為一個空殼殿下——不,他畢竟是蛇皇族,他體內蘊含著劇毒——

他走著走著忽然掉轉頭,山旨快速將自己的情緒收斂起來,他是一個絕對稱職的族長候選人,他少有的怒道“不行,他可能是來暗殺族長的。即便是我猜錯了,忽然的登門拜訪又走的是偏門,實在是,百害無一利。並且,以族長現在的狀態要和任何人談論也必定是吃虧的。”

山旨覺得雙腿像被千萬根鋼針同時猛刺一般,刺痛難忍,他剛走回去,就看見裡言趴在欄杆上,已經進入了夢鄉。藏莨如鬼魅一般,從黑暗中的假山石上突然跳了出來,這可把山旨嚇得失聲大叫,叫聲卻又突然止住——他生怕吵醒裡言。“你這家夥!!!”山旨怒發衝冠,他從未如此憤怒,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地打在藏莨的肩膀上。

藏莨捂著手臂,並無喊冤,他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說道“我都聽到了,讓我去會會他。”

“不成!”山旨眼神淩厲,示意周圍的人迅速安排裡言就地休息,不許任何人靠近。他一邊扯著藏莨往外走,一邊怒吼,“你這小子!!看我怎麼收拾你!”他的話語中蘊含的掌力,遠不如下意識要打人的衝動強烈。藏莨在暗處將他的焦慮儘收眼底,依然不依不饒地說“上神讓我去會會。”

“不成不成不成!!!你懂什麼!”山旨皺起眉頭,或許是情緒變化過多,他感覺腦子昏昏的,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居然忘記了,想做的事情要吩咐的事情似乎也卡在某一瞬間。正是苦悶的時候,藏莨說道“上神不知道,景殊殿下定是來送禮的。”

“你要說什麼,小祖宗,先彆煩我。”山旨往裡言所在的方向看去,心中還是惴惴不安,要宣稱裡言病了不見人似乎是當前最好的選擇。可若是——山旨想著想著,他身邊的心腹走了過來,表示周邊已經安排完畢,不會讓任何人靠近,保證裡言能安然入睡,不受任何打擾。

他心腹見其少有的焦慮,問道“上神還有安排嗎?”’

“有我再叫你,先去歇著吧。”那人隻好離開。藏莨扯著山旨的衣服撒嬌,他解釋說道“冷霜花,冷霜花,他定是來說冷霜花的解藥的。”

“什麼冷霜花啊!!!你這小子,簡直要把我的腦袋攪成一團漿糊了。”山旨拽著他向外走去,完全無視藏莨說的任何一句話,轉而沉重地說道,“藏莨,族長怕是已經油儘燈枯了。今後的族群怕是要陷入風雨飄搖之中了,這副重擔就交到我們手上了,我們行事一定要小心謹慎啊。”

藏莨頓時沉默了下來,他萬萬沒有想到話題竟然如此沉重,即便裡言早已將四大族群——拾界族、楠塗族、葵軟族和欽源族的繼承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自己也處於半隱退的狀態,但是在其生命力逐漸消散之際,就如同一盞即將熄滅的油燈,在某個寧靜的夜晚,會默默地逝去。

山旨的手扯著藏莨的,似乎重力將兩人連成艱難的步伐,隻好在一旁坐下。

“族長,族長帶著可以震撼舊秩序的能量降生在這個時代,卻被框架層層封鎖,究其根本原因在於他甘願封鎖。我在他身邊那麼長時間,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控。他其實隻是拿這些證明自己,心中卻沒有一個想要證明給任何人看的準備。藏莨,族長——”說著說著,山旨哽咽不止,他啜泣難以自持。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鬨了。”藏莨向其保證,“上神彆哭,我不鬨了,我以後聽你的。”

藏莨不禁鼻尖發酸,他看到裡言諸多幼稚的行為,背後都是山旨的包容,然而作為成年人的山旨,一直都疲憊不堪,也會在某個瞬間如現在一般崩潰。藏莨即使如此體諒山旨,還出言安慰,但他心中更多的還是想著門外的雲景殊。那位被平衡族法術摧殘至殘,又被銀鴉族遺棄的殿下,就在門口。藏莨堅信他必定是帶著足以作為交換條件的籌碼前來的。對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殿下來說,此刻必然是懷著堅定的決心,否則不會來到這裡。

以他在拾界族這些日子學到的東西和掌握的信息,他快速推斷出冷霜花,雲景殊必定是帶著冷霜花來的。是要下咒還是解咒——一瞬間,藏莨也猶豫起來,或許他就是來滅門的也未可知。在裡言和山旨的庇護中,自己成長從未有過如此的恐慌,一個素未謀麵的人,或許正要在拾界族身上,設下冷霜花,以此作為威脅。

山旨發泄情緒過後顯得冷靜許多,他叫來心腹吩咐了族內幾件大事,要其增派人手看著未熙的動向等等。他緩緩地看向藏莨,說道“你適才說的什麼,我沒聽到。”

藏莨愣了一下,他不敢過於武斷,隻說“或許,雲景殊殿下,是有關冷霜花而來。”

山旨點點頭,說道“黑色太黑。明日再見他。”

“不尊重荒界殿下,也是罪名一條。”藏莨說道。

山旨哈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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