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是有些激動,但對於剛才的事也不好解釋什麼,隻不羞不惱地起身將他讓進去。
澤弘將肩上的人放在他的床上,回身對她笑道“兩日,我沒有失約。”
他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容極燦爛,襯著他那張眉眼彎彎英俊的臉,她仿佛站在陽光明媚處聞到了滿塘荷花的清新,心頭沒由來的動了動,沒話找話地指著他紮歪了的馬尾“你頭發歪了。”
說完彆過臉去不想看他,總覺得他那一臉笑有些灼人,燒得她心裡發慌。走上前看了看床上的人,兩鬢添了些白發,不過四十左右的人看起來卻顯得非常蒼老,輪廓沒怎麼變,還能在他臉上找出當年的黃誠的影子來。
她說“你將他怎麼了?”
“跟他說了可他不信,”他將護腕緊了緊,再抬頭去係她說的紮歪了的頭發,其實他這兩日日夜兼程根本就沒有紮過頭發,歪了也很正常“然後我就將他打暈帶過來了。”
她看了看他,由衷地道“好樣的!”
孟贏還了碗回來,大概記掛著她吃飯時諸多不開心,不知從哪裡給她包了兩塊蔥油餅回來,進屋時看到澤弘回來了先是一愣,接著問道“吃飯了嗎?”
“沒有。”他笑嘻嘻地接過孟贏手中捧的餅“謝謝大師傅。”
孟贏低頭看著被他從手中拿走的餅一時有些無語,走過去看了看黃誠“他怎麼了?”
於是南宮鑰將澤弘對她講的複述了一遍給孟贏聽,接著問道“等他醒來要怎麼跟他講呢?他都不信。”
孟贏贏伸手在她額中一點“正常情況下不信才是正常的,來,抵著他的額頭。”
“乾什麼!”她乾巴巴地道“男男授受不親。”
孟贏看了她半晌,忍不住笑道“你想什麼呢?”
南宮鑰打斷他“我沒想什麼,你想什麼呢?”
他歎了口氣“將你所見,現於他眼。”
南宮鑰驚訝道“還可以這樣?你怎麼不早說?”
坐在一旁已將兩個蔥油餅吃乾淨的澤弘拿帕子擦了擦手,漫不經心地聽他二人說話。
南宮鑰說“師兄你還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道的啊?”她的意思是他真是太棒了,總是有驚喜。
而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她說道“你想知道什麼?”
其實她完全沒有想知道什麼,愣在那裡想他是不是還有什麼要說的要指點的沒有說完。
孟贏笑了笑,把她往黃誠那邊拉“當然能行,你沾了鬼氣,這些屬於鬼的記憶同鬼氣混在一起正好過些給他,一舉兩得。”他握著她冰涼的手“去吧。”
她突然想,若是最開始慕雨儀沒有救琴安,眼下的一切也許就該是另外一種樣子了。
蹲在床邊,她低頭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麵孔“黃誠,如果當初你勇敢一些,有主見一些也許就沒有這麼多遺憾了。這麼些年了,也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慕雨儀。”
黃誠正暈迷,當然回答不了她任何話,她也不需要他的回答,隻是這些事,必需要讓他知道。
陽光已經消失,這昏暗的屋內,她將額頭抵在黃誠的額上,眉心中一股涼意往外溢去,南宮鑰眼前閃過一幕幕早已過去的陳年舊事,血淋淋地在他腦海中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