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指揮使忘了方才的爆炸威力?這裡雖遠,卻也安全。何況,看不清人,看得清城牆就好。”
另一邊,黃瀚接到了點火命令,立即開始疏散工匠和禁軍,最後,現場隻留下了黃瀚和四個點火人員。
隨著黃瀚的一聲點火,四個負責點火的禁軍同時將手裡點燃的香伸向了引線。
引線都被點燃,他們五人拔腿就向東跑。
黃瀚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斯文掃地,跑的不比禁軍的飛毛腿慢。
方才隻是五十斤火藥的炸彈,這一次,可是足足裝了一百五十斤的火藥啊!
雖然沒有了鐵蒺藜能遠程攻擊,可是城牆被炸,飛磚碎石也少不了。
五人跑過了南湖北岸的石橋,這裡已經是預定的安全位置,還沒有等他們喘口氣,一聲巨響就傳了過來。
這次的聲音沒有方才的聲音驚人,更像是悶響,而且不是一聲,像連續幾聲。
但是,與剛才隻是巨響相比,這次大地都顫抖了起來,南湖的湖麵突然塌陷,然後又泛起了一層大浪。
許多大臣猝不及防,都被這種大地的顫動給震倒了,一眼望去,震倒了一大片。
在湖堤上有幾個倒黴蛋,因為站立不穩,一下子摔到了南湖裡麵。
幸虧水不算深,幾個人摔進了湖裡,也就是狼狽了一些。
南湖是開封府的四河彙聚之處,麵積龐大,承擔了開封府的百姓用水。
雖然每年初夏之交,容易泛濫,水淹開封府,但是開封府離不開這座湖。
巨響傳來,大地的抖動隨之而來,趙匡胤看到西司門的那端城牆像紙糊的一樣隨著爆炸飛散,手裡準備要喝的茶杯也掉在了地上。
回頭一看,一小半的大臣度摔倒在地,他還不是最失態的。
內侍們還驚魂未定,他一把撿起了自己的茶杯,裝作沒事一樣放在石桌上,長舒了一口氣。
再看西司門,帶著城門樓那一段,已經不見蹤影,垮塌了足有十幾丈。
不,不能說垮塌,應該是沒影了。
這樣的威力,他不知道還有哪個城池攻不破。
感慨了一番,他才收回了心神,發現了不對。
趙光義愣在那裡已經半天,動都沒有動一下。
趙匡胤連忙伸手搭了一下他的手臂,他像是忽然被放氣了一般,從胸腔發出了一聲長哼,然後繃直的身體就軟了下來,隨即倒了下去。
幸虧陳平一下子看見,連忙扶住了他,卻見他是出氣多,進氣少,胸膛起伏不停,憋的非常難受。
“三哥,你怎麼了?”
陳平掐著趙光義的人中。“中書令,撐住!撐住……”
趙匡胤起身叫道“太醫,太醫……”
但是人群混亂,也不知道太醫這會兒在哪裡。
等把太醫找了過來,趙光義已經好轉了許多,最少不像剛才氣都喘不過來。
但是,他的下身淋漓不斷,身子都撐不住了。
護衛連忙卸了附近一家的門板,將他放在了木板上。
他甚至無法動彈,卻依舊緊緊抓住趙匡胤的手。“二哥,天賜神器,要北伐啊,燕雲十六州,遼東,那都是華夏。”
趙匡胤安慰道“放心,一定北伐,一定奪回燕雲十六州。”
即便他殺兄,殺弟,殺侄,討伐契丹又落了個高粱河車神的綽號,但是這一刻,他是一個華夏人。
華夏的振興有望,他的心裡湧起的是對失去國土的眷戀。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趙光義被抬到了開封府衙的側院,身上的衣裳被扒了下來,太醫很快在他身上紮了無數銀針。
黃瀚穿過議論紛紛的諸位大臣,原本他這個小人物並不會受到其他人的尊重。
可是這一刻,他是眾人的中心。
“官家心憂中書令,都事稍後再向官家奏事。”
黃瀚點了點頭,靠在了外院的圍牆邊,前麵都是重臣,他這個剛提升的八品都事根本沒有位置。
過了大半個時辰,人群傳來了一陣低聲議論,傳到了黃瀚的耳中。“中書令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