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第一百四十九章不得好死
宋子安沒鬆口,趙盈也沒再問他,但他還在不斷的給趙盈揚州官員行為不檢點之處。
一如當日的趙盈和徐冽。
三月之期早就到了,趙盈那天去問徐冽,三個月過去,你的答案是什麼。
徐冽麵不改色,盯著她看了一眼,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趙盈本失落了一場。
她信誓旦旦以為徐冽會心甘情願追隨他,他卻一言不發就走了。
沒想到他是根本就沒打算走。
後來她也不問了。
而她所料不錯的,還有一個人——
這日早起趙盈才吃過飯,揮春去給她弄飯後的小點心,端著食盒進門時候臉色不太好,不像是出門那會兒那樣高興。
她瞧見了,心念一動,便問道“前院兒有人遞話進來?”
揮春悶悶的嗯了一聲,一麵把桂花糖糕往她麵前擺,一麵回話“小沈大人說有要緊的事情要見您。”
趙盈知道她為什麼不高興。
這些天看著沒什麼忙的,實則每天都在操著心,就沒有一刻是真正鬆泛下來的。
好不容易收了玉堂琴,昨夜裡她高興,說今天什麼也不乾,要出門去逛一日。
揚州美景她都沒來得及好好賞玩一番,正好心情不錯,同表姐一道出府,再帶上她們幾個,玩兒上一天,痛痛快快的。
揮春不是個貪玩的性子,隻是覺得她太累了。
叫沈明仁這麼一打擾,今天大概是出不了門了。
但趙盈心裡明白得很。
沈明仁本來也就該坐不住了。
宋樂儀觀她麵色,微攏眉心“你知道他要來找你?”
趙盈點頭道“打從咱們到了揚州府,住進這欽差行轅,我所行每一件事,都沒同他商量過。
他自己是有分寸的人,不到我麵前來討嫌,也唯恐我煩他。
但他既然隨行,出身地位擺在那兒,我什麼都避著他,他大概是心裡不舒服。”
宋樂儀對沈明仁其人沒什麼好感,也沒什麼不好的評價。
如果一定要說,那也不過是她能感覺得到,趙盈不喜歡他。
再加上先前雲逸樓他直言不諱的表白,竟一點不顧著體麵,那段時間連帶著趙盈都成了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都怪沈明仁。
於是她秀眉越發皺起來“他有什麼好不舒服的?你是欽差,你如何行事難道還要他首肯嗎?索性就不要見他。”
趙盈噙著淡淡的笑意下了羅漢床,理了理裙擺,把繡鞋穿好“見還是要見的。宋子安弄來這麼多揚州官場的烏糟事,總要有個人著手去調查,待一一查明核實,我才好憑著欽差聖旨將這些人一一料理。
表姐說呢?”
“你這是——”
宋樂儀麵色一沉,後話再不說,翻身下了羅漢床“那你一個人去見他?”
趙盈又點頭“表哥和薛閒亭都不適合在場,不然他怎麼豁出臉麵給我表忠心?”
宋樂儀深吸口氣。
這不還是美人計。
叫薛閒亭知道了,八成又要不高興。
·
趙盈出門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薛閒亭就來了。
他們也不避諱這個,他雖住在二進院,但到三進院來尋趙盈,也是從沒有人攔著的,就連章樂清安排在欽差行轅伺候的那些人,因得過趙盈交代,也從不會攔他。
他過了月洞門,遠遠就瞧見坐在廊下打絡子的宋樂儀,腳步微頓,四下掃量,並沒有瞧見趙盈身影。
大概是丫頭在一旁提醒了兩句,宋樂儀一回身,把手上動作收了收“彆找了,元元到前頭去見沈明仁了。”
薛閒亭擰眉。
他才從府外回來,並不知道。
宋樂儀看他懷裡抱了一小包的什麼東西,等走近一些,能嗅到淡淡的桂花香氣“出去買吃的?”
“給你們買了些令安閣的桂花糕,新做出來的。”
“我隻是跟著沾光的,可不謝你。”她雖是這樣說,還是吩咐丫頭把糕點收下,“不過早起揮春做了桂花糖糕,元元近來都不大愛吃甜食,但喜歡吃那個,你的桂花糕顯得有點兒多餘。”
她分明是話裡有話,薛閒亭正往一旁坐下去,呼吸一頓“你是有話跟我說吧?”
可是要怎麼開口呢。
他們是一起長大的人,宋樂儀就這麼做個旁觀者,一向都很清醒。
其實趙盈也清醒。
唯一不清醒的,隻有薛閒亭。
有些話出了口便會傷人,她無意傷害誰。
有心提點吧,這些事說的太隱晦,又沒什麼用。
薛閒亭見她麵露為難之色,就已經猜到了個大概“你想跟我說元元?”
宋樂儀抿唇,叫丫頭退到一旁去“你如今心裡是個什麼成算呢?”
“她雄心壯誌,這天下男兒都配不上她。”薛閒亭悠悠道,語氣是輕飄飄的,隻有幾不可見蹙攏了一下的眉心,能出賣他心底的痛,“包括我。”
到後來聲音又是清冽的。
宋樂儀呼吸微滯“你……”
“你不用想著怎麼來勸我,難道我會一味癡纏嗎?”薛閒亭失笑道,“倘或她隻是內廷的大公主,是皇上心愛的永嘉公主,將來要選駙馬,那個人不是我,我會生氣,大概也會同她鬨一場。
即便是豁出臉麵不要,哪怕是連廣寧侯府的臉一並都丟了,求著我父親求皇上,叫我母親去求太後,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她讓給彆人。
這樣或許很自私,因她心裡想要的那個人不是我,但我顧不上那許多。
我看著她長大的,她隻能是我的妻。
從我很小的時候,便認定了趙盈這個人。”
宋樂儀猛然想起來,當日太液池胖邊,薛閒亭他——
她眼神一暗“你當時跟元元半開玩笑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在誆她?”
事到如今,沒什麼好不承認的,薛閒亭就嗯了一聲“可惜不是沒騙到人嗎?”
也是從那時候起趙盈心裡就有了彆的想法,根本就沒考慮過嫁人這件事。
“那你現在……”
“現在不會想這些了。”薛閒亭抬眼,目光灼灼,眼底閃爍著堅定地光,“我愛她,你知道的。我愛了她這麼多年,沒辦法讓自己成為她未來路上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