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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忠心卻不聰明的狗
夜色深了。
皓月當空,繁星朗朗,看來明日會是個好天氣。
欽差行轅內燈火通明,連彆院門口都高懸著四盞燈籠。
然而淨室內陰森一片,連一根蠟燭都沒點燃。
屋外月光滲漏進星星點點微弱光芒,能勉強照亮一小塊地磚而已。
趙盈從孔府出來時就悄悄吩咐了徐冽去接杜知邑過來,又不想叫沈明仁知道,是以叫杜知邑直接到淨室等她。
及至回了府中,她說要立時親審孔逸成,宋懷雍等人自然要陪她一道,卻被她拒絕了。
宋懷雍是不放心的,今夜他們所知道的真相太令人震撼,是誰都沒想到過的。
她恐怕趙盈盛怒之下,會為孔逸成激怒,實在不大放心的下她。
還是薛閒亭不動聲色按住他手臂,勸了兩句,才目送了趙盈朝著與他們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月色下杜知邑一身藻藍長衫,入秋後到了夜間,晚風總帶來陣陣寒涼,是以他還多加了件披風。
趙盈眉心微動“就等在院子裡?”
“知道殿下急得很,不然不會這時辰還接我過府,我等一等沒什麼。”
趙盈說好,轉頭叫徐冽“你去把堂琴先生也請過來。”
杜知邑正好提步側身把路讓開,好隨她一道進門,聽了這話腳步立時頓住“怎麼?殿下今夜不打算整嚴刑逼供那一套?”
他以為趙盈特意把他叫來,是為了讓他使些手段,好撬開孔逸成的嘴,畢竟有先前鄧標的例子擺在那兒。
可怎麼還要把玉堂琴叫來一起?
杜知邑有些不自在。
“你用不著緊張,他也是個人,和你沒什麼不同,以往是你們聽多了他的傳言,自己把他送上神壇罷了。”
她一麵沉聲說,一麵提步上台階“有些事我沒想明白,懶得一會兒再去找他從頭到尾說上一遍,叫他來聽一聽,說不得於審問犯人上頭,他也有些心得,用不著你出手,還能替我讓孔逸成老實開口呢。”
她這麼說,杜知邑隻好跟著上了台階進門去,餘下的話儘數咽回了肚子裡去。
淨室的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屋外院中的亮光便透進來。
孔逸成是被固定在西邊牆上的——那麵牆光滑的很,四個方向釘了四個鐵環在牆上,手腳分彆鎖進去,就能把人牢牢固定在牆上。
房門被打開,有人推門進來的那一個瞬間,孔逸成臉上分明是閃過了釋然的。
杜知邑不得不說,趙盈在這上頭是真的相當厲害,她簡直天賦異稟。
人被鎖在幽閉漆黑的室內,雖然背靠著牆壁,但四肢活動的範圍太過有限,甚至轉動手腕就能碰到冰涼的鐵環,心理上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一點的,這樣被關上一兩夜,能被逼瘋了。
這間房子原是三闊結構,釘著鐵環的那麵牆是西次間的最儘頭處,整個西次間與正堂屋又單隻用了黃花梨的架子門隔開來。
趙盈往圈椅上坐過去,側臉就能看見孔逸成。
徐冽早將屋中蠟燭殿上,但明亮是屬於趙盈的。
趙盈一擺手“把蠟燭拿到他那邊去。”
杜知邑低頭看她,徐冽抿唇,上了手,左右手各拿起一支,緩步至於孔逸成身邊,把燭台就放在他腳邊。
如此一來,趙盈的身形便隱於夜色黑暗之中,孔逸成憑借那點微弱的燭光,勉強能看清個身形輪廓,卻看不真切她那張臉,還有她臉上的任何表情變化。
然而他所有的神情,都暴露在光亮之中。
孔逸成的手是攥緊成拳頭的。
趙盈久不開口,他腳邊是燭光搖曳,拖出一地的剪影來。
“孤從孔家回來,孔如玏已經醒了,你還是沒什麼想說的嗎?”
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孔逸成甚至彆開臉,不再努力朝著她的方向看過來。
他適才一直在努力,想在夜色下看清她的神情,哪怕隻能窺探一二,他大概也心裡更有底氣。
但她提起了孔如玏,他就放棄了。
“吱呀——”
玉堂琴負手款步進門,一進門便蹙攏了眉心“殿下怎麼不……”
話沒問完,側目順著燭光望去,心下便了然,所有的後話重又吞了下去。
他三兩步上前,同趙盈見過禮,隱約能瞧見趙盈身邊除了徐冽,另站了個器宇軒昂的青年郎君。
“這是康寧伯府的三公子,杜知邑。”
她是好有手段。
康寧伯的為人他是知道的,也聽聞杜知邑身為伯府嫡子,不肯承襲爵位,甚至不肯入朝為官,隻醉心癡迷經營之道,長到二十出頭的年紀,經商卻實在是一把好手,不管憑沒憑著康寧伯府的名號,他如今也是家財萬貫,富可敵國的,放眼大齊天下,經商的人家之中數得上號的,絕對有他一個。
倒有些寄情山水,不問世事的意思。
這樣的人趙盈也能收為己用。
意外,又不意外。
什麼人跟在趙盈身邊,都好像是情理之中的事。
反正隻要她想,就總能辦成。
於是他也沒多說什麼,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反而是杜知邑顯得更客氣,作為後生晚輩,與他拱手做了一禮。
趙盈目光又望向孔逸成的方向“你不肯跟孤說話,不知道若換做堂琴先生,你肯不肯說上兩句?”
他瞳孔一震,手腕也分明掙紮了一下,終於彆回臉,像是想要看清楚,那裡站著的究竟是什麼人。
可突然又不激動了“我沒什麼好說的,換了誰來,我也是這句話。”
趙盈一點也不惱,哦了一聲隻問道“那你與孔如玏定好計策,怎麼到了孤的麵前,卻不照計劃行事呢?
孔逸成,你背後的主子不是孔如玏,孤還不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