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第三百五十章二十四年前的黑手
姚玉明嘴上說的那樣厲害,到最後還不是從雲逸樓直奔養著薑子期的宅子而去。
趙盈一時都要分不清她到底是嘴硬,還是真的心硬。
雖然跟她沒多大關係,但是看著彆人把人生活成這樣糾結矛盾的樣子,她真是有點看不過眼。
杜知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門的,揮春和書夏大抵也都沒有打算攔著他。
趙盈回過神那會兒,他都已經在圓桌旁坐了下來,甚至已經給趙盈的杯中又添滿了茶水。
她仔細想想看,得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有這樣坐下來跟杜知邑說說話。
其實她的好多事兒,杜知邑和徐冽知道的是最清楚的。
杜知邑幫她害人,徐冽幫她殺人。
真不愧是她的左膀右臂啊。
趙盈倏爾眉目低淺笑出聲,杜知邑反倒挑眉“殿下笑什麼?”
“沒什麼,想起你和徐冽,覺得有趣。”
杜知邑撇了撇嘴“我還是比不過徐將軍的。”
他鮮少有認輸服人的時候。
趙盈來了興致“怎麼說?”
“殿下監國攝政,我求殿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放我去朝。
徐將軍呢?他有豪情壯誌,本來可以到涼州軍中去領兵,卻甘心為了殿下困坐京中,入什麼兵部為官。”
杜知邑笑著吃了口茶“論及對殿下的用心,我比不上徐將軍萬一。”
他這話是真心的,趙盈聽得出來。
其實也不是他們比不上徐冽,隻是徐冽曾經失去過一些東西之後,對這世間的得失都不甚在意了。
最風光,最落魄,兩種極端的日子他都曾經有過,現在無論想做什麼,也隻是憑他自己心意罷了。
並不是非得要如何如何。
“薑公子的事情,查清楚了。”
趙盈倏爾正色“是誰?”
杜知邑搖了搖頭“縣主身邊的清瀾在府上有個相好的小廝,那是沈殿臣的人。”
“一個奴才?”
趙盈吃驚,杜知邑卻又點了下頭“想不到吧?”
那可太想不到了。
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內閣首輔,連人家府上的奴才也收為己用。
這事兒多多少少有點,匪夷所思吧。
她印象裡的沈殿臣,所結實應當都是非富即貴。
他要想探聽什麼消息,好像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偏偏事實出人意料。
“還有一件事,殿下一定更感興趣。”
趙盈倏爾皺了眉頭“彆賣關子,說你的。”
“這陣子不是叫我重新去徹查沈殿臣身邊的往來關係嗎?
我才發現,沈殿臣在二十多年前曾經在彙豐銀號彙入白銀三千兩,在榮德貴商號以他長子的名義買過一處京西城的宅子。
但是那處宅子現在並不在他名下,也不在他沈明齊名下。”
杜知邑稍頓了下,也沒等趙盈開口問,她隻是一個眼神過來,他就又繼續說下去“那處宅子一個名叫壽如的人的名下的,就連當年的三千兩白銀,花些工夫細查下去,後來也是被壽如取走的。
京西城的宅子二十多年沒有再轉過手,我也派人去查探過,宅子早就空置,沒有人居住。
殿下要知道,京西城的宅子雖然比不上吉祥巷和如意坊的宅子值錢,但是總好過東城那地方魚龍混雜。
三進三闊的宅院,就算不轉手賣出去,掛在商行租給彆人,一年下來少說能賺個一百二十兩。
這得多有錢,就這麼閒置呢?
偏偏壽如這名號,京城卻叫不響,要不是此番追查,我根本都沒聽說過這號人。
可是這名字聽起來,殿下絕不覺得耳熟?”
是耳熟。
但是趙盈可以確定,她兩世為人,都不認識這個壽如。
之所以耳熟,無非是……
趙盈眉心越發蹙攏起來“像是……宮裡的太監。而且二十多年前的話……”
她反手摩挲著下巴尖兒“天子還做皇子時,孫符是叫壽榮的,天子禦極,他做了太監總管,那是給他臉麵和恩典,準許他用回本名孫符。
皇叔身邊的長亭和長祿,也是後來皇叔覺著俗氣,才給他們改的名兒。
宮裡主子們身邊伺候的大太監,內府司指派時定下名字都有定製,跟各宮主事的大宮女是一樣的。
這個壽如……”
“沒錯,他正是榮祿長公主身邊服侍的大太監!”杜知邑沉了沉聲,“長公主在宮外建公主府,搬出宮居住,照說是不該有太監隨著出宮的,可見這個壽如得寵,被長公主帶出了宮,留在長公主府服侍。”
趙盈登時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曾經問過玉堂琴。
二十四年前,他持劍殺害當朝長公主的時候,究竟有沒有彆的陰謀在裡麵。
他又是否曾經在趙榮祿麵前吐露過,他一心愛慕,是他的小青梅。
玉堂琴給過她答案的。
朝中另有高人在幕後操縱了這一切,隻是時隔二十四年,再也沒有人會關心當年玉堂琴是不是被人陷害,趙榮祿是不是被人利用。
他去朝,給不少人騰了地方,否則他在朝為官,多少人要活在他的榮光之下,難有出頭之日。
現而今看來……
趙盈寒著聲“這麼機密的事情,你怎麼這麼輕易就查到了?”
“很簡單啊,彙豐銀號是我六年前收並的,不過當時查賬也隻查對到十五年前,再往前的賬是沒有意義的,所以不會追查。
但是這次調查沈殿臣跟薑子期這事兒的關聯,又查到彙豐銀號頭上,我叫人把近三十年間彙豐銀號中與沈殿臣有關的記載賬目全都找了出來,足足花了五天五夜的時間啊。”
他說起來像邀功“至於那個宅子,那得怪沈殿臣自己不小心了。
他也是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