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day宜緊張!!!
today宜緊張再有一會兒我就上場了,你終於來了![猛虎落淚gif]
梁棟回複嗯,我來了。
在一位學生的指路下,梁棟一麵往音樂廳方向走,一麵和顧宜樂聊天。
today宜緊張剛才去看了下,台下好多人!
liang人多不好嗎?
today宜緊張不好!下午明明還沒什麼人,學校是放了多少社會人員進來啊[以頭搶地gif]
社會人員梁棟……
liang可以試著無視台下的觀眾。
today宜緊張事到如今,隻能順其自然了[阿彌陀佛gif]
liang順其自然是接受努力後的任何結果。
liang樂樂已經努力了,所以不用緊張。
北京時間晚上八點,音樂會準時開始。
廳裡早已坐滿人,梁棟在最後排靠近安全出口處,找了個不礙事的地方站著。
悠揚的校歌合唱之後,主持人上台報幕,樂聲奏響,流動的音符將置身於其中的人們帶往一片廣袤無垠的夢境。
畢竟是屬於學生們的平安夜音樂會,除了傳統的古典曲目,不乏一些活潑有趣的穿插其中活躍氣氛。
在聽完小提琴與鋼琴合奏的《jglebells》和木管四重奏的《stchristas》後,主持人宣布接下來上場的是名叫樂簫舟榆的弦樂四重奏樂團。
“樂簫舟榆……”
梁棟用嘴型無聲地念了這四個字,又回過頭重複開頭的“樂”字,唇邊漾起一抹淺笑。
不愧是取名小天才想出來的名字。
幕布暫時被拉上,再次向兩邊打開時,台上擺了四把椅子,頂燈的光將四名演奏者籠罩其中。
借著身高優勢,梁棟本可以將整個舞台儘收眼底,可是他的視線先他一步做了選擇,牢牢鎖在坐於左邊內側的人身上。
就像那年冬末,枯坐在路邊的他,一眼就看見那個背著琴的男孩。
剛到倫敦的那陣子,梁棟難以適應環境以及飲食習慣的變化,成夜失眠的時候,曾無數次回想那天的情景。
春節過後,天氣開始回暖,位於北方的首都還是比彆處要冷,走累了在路邊歇一歇,口中呼出的氣都是白色的。
這處足夠僻靜,前麵是一條人煙稀少的水泥路,背後是某學校的後門,周遭有樹木庇蔭,梁棟決定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他放任自己想了很多沒有結果的事——念了半年被強行轉走的專業,自說自話一團亂的家裡,通過考核卻已經作廢的體檢單,還有頭頂的廣闊天空。
他仰頭望,天似乎變小了,不斷向下壓,將渺小的他困在裡麵。
就在他開始覺得喘不上氣的時候,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靠近,待他聞聲扭頭,一個身形纖瘦的短發男孩已經坐在了他的身旁。
男孩比他喘得還厲害,喉嚨裡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梁棟以為他在生氣,見他抬起胳膊抹了下臉,才知道他在哭。
又抹了兩下,男孩扭過頭,落入眼中的是一張似曾相識的麵孔。
入耳的話語卻不太友善“看我乾什麼?”
這個問題把梁棟問住了。
他隻是被吸引了注意,想看便看了,並沒有具體緣由。
既然對方並不想被注視,他便彆開臉,繼續目視前方,竭力克製扭頭的衝動。
梁棟當時猜測,自己的變化一定很大,或者天太黑對方沒看清,不然沒道理認不出。
他甚至還清晰地記得對方的名字。
想起當年一起拚過一隻名為變形金剛的玩具,距今已經過去整整十二年,梁棟正打算以此驚人的數據作為切入口,與看上去心情很差的男孩搭話,對方搶先道“你是不是沒發揮好,所以沒考上?”
說著,他指指身後的學校“還是跟我一樣,除了沒發揮好,也沒錢來首都上學?”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梁棟這才瞧清楚背後是全首都乃至全國首屈一指的音樂學院。
梁棟搖搖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突然站了起來。
“不管怎麼樣,能在這裡遇到,也是緣分一場。”他說,“我給你拉支曲子吧。”
他打開琴盒,將小提琴拿了出來,低頭看了須臾,嗓音變得喑啞。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在s市以外的地方拉琴了,你要好好聽啊。”他背過身去,把琴架在肩上,“聽完回去睡一覺,彆一個人躲在這裡傷心了。”
原來這種表現叫作傷心。
傷心是一種情感。
音樂能反映人類的情感——梁棟曾從書上、電影裡,或者心理醫生口中聽過很多次這樣的話。
或許是天生缺乏共情能力,又或者像母親說的,在生他的時候忘了打開音箱播放一支奏鳴曲,梁棟自懂事以來,認為音樂於他而言的“作用”隻有催眠而已。
沒有它,也不是無法入眠。
情感不像數據有標準可丈量,它是一種存在感極高的物質,不去抓它,顯得自己與世界格格不入,去抓它,又不知該把它放置在何處才算恰當。
做大概率沒有結果的事於他而言都是浪費時間,比如坐在路邊聽人拉琴。
然而那次,他耐著性子認真聽了。
這次也一樣,梁棟看著台上熱愛音樂的男孩拉著並不能引起他特彆反應的旋律,挪不開眼睛,旅途的勞累在此刻一掃而空,黑白的世界湧入大片絢麗色彩。
吸引他的,從來隻有這個人而已。
所以他不甘心隻做他生命裡的匆匆過客,不遠萬裡,也要來到這裡。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