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片刻功夫,艮山戊土陣所成的重重土牆便被砸毀大半。
乾芯三人的臉色差到了極致。
乾夢雖然及時取出了無數土係玉石,釋放出了濃鬱的土行氣補給填充入陣勢,但如杯水車薪根本改變不了局麵。
勉強隻能讓得最後的幾堵土牆防禦強度提升一些,多支撐一時半會。
九壬居高臨下看著僅剩下最後兩重防禦的艮山戊土陣,冷蔑叫喝道
“乾夢!本座的好師弟!”
“識相的,趕緊將從小鄴手中奪取的鑰匙交出來!”
“本座念在同門情分上,留你們一條全屍!”
“如若不然,本座折磨人的手段,你該清楚!”
乾夢聞言臉上冰寒遍布,雖知是司馬鄴從中作梗,栽贓給他,但見九壬一副認準模樣,解釋不清下,明白繼續辯駁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思慮間,忍著不忿接下了這個屎盆子,憤怒威脅道“鑰匙可以給你,先放她們離開此地!”
九壬譏諷冷笑“你道這是在宗內?此刻的你,可沒資格同本座談條件!”
說話間,一塊巨大的天骰砸下,猛烈的衝擊直將外重的防禦土牆轟得傾塌,恐怖的震蕩氣浪振擊下,內重的土牆不住晃動,波及之下,乾芯三人猛然都噴出了一口鮮血。
天魂境後息層麵的攻勢,饒是波及,也斷不是她們的實力所能承受得住的。
就眼下情景而言,僅剩的最後一重防禦,就算九壬一擊兩擊難以攻破,她們身處其中,怕也斷難承受得住這份波及。
除非主動接管下這座大陣,方可借土牆防禦之力,完完全全的卸去那份波及勢頭。
可就她們三人的狀態和實力,根本不可能辦到這點。
“老匹夫,”乾夢咳著血,滿腔憤怒“今日老夫若是不死,定叫你碎屍萬段!”
“放心,”九壬冷蔑啐道“今日,你絕無活路!”
見乾夢並不配合,他也懶得多費唇舌。
抬手間又是一塊天骰猛然砸下,威勢比之上一塊提升了一倍不止;
在他看來,此般威勢就算不足以一下破開這最後的防禦,也決然能讓得陣內的三人被震得身負重傷,甚至是直接被震蕩得昏厥過去。
乾芯三人見狀,心中不由一片死寂;
明白這般攻勢所會帶來的下場,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卷每個人心頭。
然,就在這千鈞一發關頭,一股磅礴的氣息突然自陣內爆發。
讓得所有人都為之一怔。
九壬落下的天骰重重砸擊在最後的一堵土牆之上,但卻渾然沒有再如先前那般造成崩塌之勢,甚至連震蕩的氣浪都未能滲透土牆波及到後方的乾芯三人。
反而像是反彈開去一般,衝散了那塊砸來的天骰,使得四周雲霧飄散,如夢似幻。
“這是……”
乾夢和乾芯對視一眼,眼中儘皆浮現詫然與驚喜。
此般陣勢表現,唯有主動控陣方能實現。
定然是有人於暗處接管了這座艮山戊土陣,幫她們抵禦住了這一擊!
而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接管得下的……
儘管有些不可思議,但二人心中不約而同的都浮現出了同一道身影。
“師傅,定是師傅也來了這裡!”
乾芯激動得眼角都泛出了淚花,目光遠眺,果不其然於身後不遠的屋舍群中,瞥見了陸風緩步走來的身影。
得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現下,乾芯整個人瞬間平靜了下來,再沒了半點驚憂恐懼,仿佛隻要自己師傅在,天就不會塌下來一般,世間任何凶險都能為之迎刃而解;
這是世間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安全感!
九壬同玲瓏閣一眾雖然同樣也都感應到了遠處陸風的出現,但對於艮山戊土陣的威勢變化,卻並沒有歸結到陸風身上去。
畢竟,這於他們看來,無疑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想要接管眼下的這座艮山戊土陣,除非是製作陣盤的陣師出現;
即使本尊出現,也絕難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予以接管掌控;
就此刻被攻破的重重土牆而言,所剩陣勢底蘊根本所剩無幾,就算接管,以身成陣下,也至少需一時半刻才能將周身氣息與陣勢相融,才可發揮出方才那一擊的威勢;
是以,他們寧願相信,艮山戊土陣的突然變化,是基於乾夢拚死以秘法獻祭所致,也不願相信是陸風接管所為。
如此獻祭之法,能擋得下一擊,斷難擋得下第二次。
九壬定了定心神下,凝練四周僅剩的三塊天骰,融合成一根短柱,猶若巨錘砸釘子一般猛地朝底下紮去。
恐怖的威勢直逼天魂境七息層麵,將沿途的空間都撼動出了道道漣漪。
然。
就在攻勢落下的那刹,原本屹立在乾芯三人四周為數不多的土牆,卻在刹那間自行瓦解了開來。
這一幕不由讓得所有人都為之驚得瞪大了雙眼。
九壬心頭更是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不安之感。
下一刻,那瓦解的無數土屑以一種駭人的速度凝合,瞬間幻化做了一座巨型山嶽的模樣,其內凝聚的土行氣充盈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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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骰墜落的攻勢轉瞬而至,巨型山嶽不斷被壓迫收縮,如同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不斷被壓得彎下腰肢。
但就在快要被壓彎得麵臨折斷的節點,卻是詭異的停了下來,任憑天骰攻勢再怎麼發力,都難以深進分毫。
九壬臉上的冷蔑陡然一凝,心中沉寂下去的那抹不安突然變得極為強烈。
正當暗覺不妙的那刹;
異變突生!
那被壓得收縮的巨山虛影,猛然間膨脹,體型須臾間擴張數十倍不止;
猶似爆發的水柱,直衝雲霄,磅礴的氣勢轟然間震得四周天地靈氣都為之儘皆消散。
九壬首當其衝迎向這股猛然爆發開來的攻勢,臉色霎時被震得慘白,胸口起伏間一口鮮血猛然噴出;
四周剛凝現出的新一輪天骰雛形,也於頃刻間被震得煙消雲散;
恐怖的氣勢吹得他臉皮不住抽搐,整個人生生被震飛到了高空,向被突然拍飛的鳥雀一樣,有些暈頭轉向。
地麵上一直冷眼旁觀著的天靈子一眾同樣不好過,巨山擴張下襲卷而至的氣浪,直將他們生生震飛,足足扼退了幾十米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