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花言巧語,恨負心薄幸,恨心腸如鐵,恨人情冷暖,恨世態炎涼,恨天地不公,恨善惡無報。
齊玄素本身並無太多恨意,“七恨”之意出自張無恨,如七道劍意直指神魂,厲害無比。
一個不慎,被其奪去心智,便如落入蛛網之中的飛蟲一般,再無生路。
被困住的甘龍池深吸一口氣,源源不絕,仿佛沒有止境一般,咽喉位置隨之不斷腫脹變大,一直垂落到小腹位置,仿佛這才是肚子。
此乃“真身百相之夔喉”。
東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裡。其上有獸,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天帝得之,以其皮為鼓,橛以雷獸之骨,聲聞五百裡,以威天下。
甘龍池蓄勢完畢之後,仰頭長嘯,磅礴血氣化作滾滾音浪向四麵八方擴散開來,巨大的音浪不僅刺人耳膜,而且透過青絲,形成呼嘯狂風,使得房屋樹木搖晃不休,飛沙走石,甚至有些境界修為稍低之人,都站不穩身形,不住地向後滑退出去。
武夫血吼本就克製法術,在“夔喉”的加持之下,威力更是增強數倍。
無數青絲被一喝而散,就連齊玄素的法身都有了幾分飄搖不定。
不過齊玄素很快就穩定了法身,拔出“飛英白”,刀身上繚繞了一束縹緲的月光,替代劍氣。
甘龍池橫臂一掃,畫出一個彎月狀的弧度,雖然被齊玄素躲過,但順勢以小臂上生出的“犀角”平搭在“飛英白”的刀身之上,勁力傳出,使得齊玄素手中的“飛英白”登時一沉。
齊玄素抖腕化解,刀尖順勢向甘龍池的右臂刺出。
甘龍池回手圈轉,“啪”的一聲,拳刀相交,兩人各自飛身後退。
兩人繼續相鬥,甘龍池出拳淩厲狠辣,拳意破空,血氣逼人,整個人仿佛一個熔爐,滾滾熱浪撲麵而來,逼得黑衣人和靈官們不得不一退再退。
齊玄素的“飛英白”則寒氣大盛,又有月光繚繞,如煙似霧,將他自身護住,他心中更無半點雜念,每每都能料敵先機,竟是讓甘龍池的拳頭傷不得他分毫。
甘龍池越鬥越是心驚,兩人激鬥百餘招,竟是未能打中齊玄素一拳。對他來說,打不過人家並不奇怪,帝京城藏龍臥虎,比他更厲害的人不知凡幾,可對上一個境界不如自己之人卻不能取得優勢,真是他以前未曾遇到之事。
殊不知此乃“魔刀”加上“劍心太玄意”,就算對上姚裴以“太上忘情經”駕馭“天刀”,也能鬥上一鬥。
“劍心太玄意”在“太陰十三劍”中位列第十二劍,極為玄妙,號稱集天下劍術之大成者,天下劍招儘在心中,千變萬化,可信手拈來。
在“太陰十三劍”中最為陰邪的一劍當屬最後一劍“劍魔由我生”,而最為正派的一劍則是“劍心太玄意”,沒有絲毫陰詭之道,隻有劍術之極致。
忽然之間,齊玄素又出一刀,以進是退,用曲為伸,出劍如回,化明而晦,氣機倒錯。
若非甘龍池的境界修為要高於齊玄素,就要被這一刀重創。
甘龍池堪堪躲過這一刀,不退反進,一掠而出。
齊玄素以“飛英白”畫圓,瞬間在他身前出現了數十輪“滿月”,大小相套,層疊相交。甘龍池一拳打在這些滿月之上,滿月搖而不散,動而不潰,如同抽刀斷水,縱能斬斷一時,卻不能長久。
倒是甘龍池受到反震之力,不得不向後退去。
然後就見滿月越來越多,過不多時,齊玄素全身已隱在無數月華之中,滿月一個未消,另一個複而生出,仿佛無窮無儘一般。
甘龍池隻覺得無數滿月如同浪潮,上下起伏不定,護住齊玄素的全身上下,不見破綻,渾然天成。
甘龍池打算以力破巧,奮力雙拳齊出,狠狠砸在如浪潮的無數滿月上,結果“劍心太玄意”未散,反倒使得甘龍池不住向後退去,二品公服劇烈震蕩,兩鬢發絲齊齊往後飄去,雙腳在地麵上滑出兩道深深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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