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免要心懷叵測地說上一句:“一個在張家排不上號的張拘全都能有幾十套房產,養了那麼多女人,你堂堂道門第四秀要借貸買房?你這個窮是裝給誰看?彆的真人怎麼不借貸買房?難道偌大個道門就隻有你齊玄素清廉?其他人都不清廉?我看你是沽名釣譽,想要借著此事來標榜自己,虛偽。”
在道門十分忌諱特立獨行,張月鹿就是個例子。而且行高於人,眾必非之,齊玄素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一舉一動都在彆人眼中,不知多少人等著給他挑刺,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齊玄素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去出風頭。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找家長。
這也不算丟人,既要奉公守法,又要靠自己,就沒幾個年輕人能在太上坊安家置業。就算是李長歌、姚裴、張月鹿,也得靠家裡幫襯。齊玄素求一求七娘怎麼了。
不過這次不是齊玄素主動聯係了七娘,而是七娘主動聯係了齊玄素。
齊玄素見到子母鏡另一邊的七娘時,十分震驚:“七娘?你不是說離開中原範圍之後就不能聯係了嗎?你到鳳麟洲了?”
七娘道:“我在玉京,用道門的特殊渠道與你聯係,當然不受範圍的限製。”
齊玄素好奇問道:“特殊渠道?你在玉京哪裡?”
“玉虛宮。”七娘吐出三個字。
正如道門有四座上清宮一般,玉京有兩座玉虛宮,一座是舉行慶典的,玉虛峰的玉虛宮,還有一座位於紫府,屬於地師的玉虛宮。
齊玄素下意識地問道:“哪座玉虛宮?”
七娘理所當然道:“當然是地師的玉虛宮,難道是那個舉行大典的玉虛宮?那裡怎麼會有子母鏡?”..
齊玄素半天沒說話。
七娘不滿道:“你這是什麼表情?就許你去天師的碧遊宮,不許我來地師的玉虛宮?”
齊玄素輕咳一聲:“我沒這個意思,我隻是很驚訝,七娘你是以什麼身份進入紫府的?”
七娘拿出一塊令牌晃了晃,與張月鹿的通行令牌一模一樣:“你不會沒有吧?這種令牌,我在四十年前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齊玄素又是好一陣無言。他的確沒有,上次去碧遊宮,也隻是一個臨時通行證而已,過期作廢。
七娘說道:“好了,我時間有限,不跟你閒扯,說正事。我已經跟蘇止生談好了,要在太上坊給你買座宅子。”
齊玄素微微張嘴,不敢置信。
視財如命、吝嗇如貔貅的七娘竟然不等他開口相求,主動表示要給他買房子。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懷疑眼前這個七娘是彆人假冒的。
七娘哼了一聲:“又是這個表情,我早就說過,那些錢是我幫你攢著,留著給你娶媳婦用的,你還不信,總懷疑我把錢給私吞了,你現在摸著自己的良心說,我有沒有騙你?”
齊玄素發自內心道:“沒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隻是齊玄素的感恩之心沒有持續多久,七娘就話鋒一轉:“不過我算了算,僅憑那些錢,還遠遠不夠。所以我跟裴玄之打了個招呼,從今往後,你的例銀就不必發給你了,直接給我就行,權當是還債,直到還清為止。看在你我的關係上,利息給你按最低算,這叫親母子也得明算賬。”
齊玄素臉上的笑容慢慢僵住。
七娘還是那個七娘,沒有變,也不是假冒的。
七娘自顧說道:“等我老了,乾不動了,也能來你這裡養老。你小子現在就表個態,這個家是誰說了算,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張家丫頭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