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本性難移(三更合一求月票)_燕辭歸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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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本性難移(三更合一求月票)(2 / 2)

今日沒有安排輦子,徐簡從宮門口下車後就一路走著來。

「不要緊,」徐簡道,「大夫也說我到了該走動走動的時候了。」

等到近前,聖上亦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徐簡一番「看你氣色,朕放心多了。」

「養傷多是閒著,」徐簡以手作拳、抵了下唇角,又道,「臣與郡主正是新婚,也借著這幾個月空閒,多些相處與了解,很是融洽。」

聖上就愛聽這個。

他指的婚,和和美美的,聽著就暢快。

「融洽就好,」聖上麵上帶了笑,「你們兩個好好的,朕高興,皇太後也放心。」

說道幾句家常,之後全是正事。

曹公公把中殿的人都屏退了,自己留心把守著。

聖上收起了笑意,道「年前的事,由你嶽父在中間遞了幾次話,朕還沒有當麵與你談過,好在事情都還順暢。」

「臣彼時也很著急,想麵見聖上與您詳說,又擔心養傷再次半途而廢,」徐簡道,「中間還有些冒進之舉,幸好您體諒理解。」

徐簡指的是把裕門關的事情翻出來了。

聖上歎了聲「如此倒也好。」

當年瞞下,他有他的考量,如今看來亦有思考不周的地方。

既然選擇了攤開了,聖上就不會反悔,積極來看,給邵兒多些教訓,也給徐簡一個交代,這未必不是解鈴的好手法。

「年前的事、年前辦了,你也不用因此惴惴,」聖上看著徐簡,道,「朕聽邵兒說,他前回與你談得還算順暢。

他這些時日端正許多,前兩天聞少保都跟朕誇他,他以前心思太過浮躁了。

等你再養些時日,你再替朕看著他。」

徐簡垂著眼簾。

聖上的這番感想,也是在徐簡的意料之內。

李邵的問題從來都不是以他的能力能否擔得起江山,開疆拓土肯定不行,守成按說不在話下。

隻要他明辨忠女乾、聽得進輔政大臣們的諫言。

偏偏,李邵本性難移。

他最大的問題在於心性,他耐不住做君王的那份勤勉與端正。

他倒是能裝樣子,裝上個月、很是像那麼一回事。

徐簡被李邵這種裝腔作勢給誆過好幾次了,深受其害,也斷不可能再新他,但聖上不同。

聖上以廢太子為手段,內心帶著期望,自然會滿意李邵這些時日的改變。

徐簡想了想,道「臣也覺得殿下有不少變化,上個月他來臣府中,與臣開誠布公地說了不少,臣能從中聽出來他的轉變。

以前也是各有各的想法,臣自己上朝都在看樂子,您讓臣跟著殿下觀政,臣自己知道怎麼做,但也著實不知道如何引導殿下更合適,以至於中間出了不少岔子。

好在說開了,往後更當儘心儘力,也讓殿下能夠更信任臣。」

聖上頷首。

徐簡見狀,繼續道「臣想請問聖上,您打算何時讓殿下回千步廊觀政?」

聖上挑了挑眉「你覺得現在是時候了嗎?」

徐簡斟酌著道「臣以為該給殿下一些鼓勵。

如您說得,今年以來,殿下行事端正許多,連少保都誇讚他。

看得出來,殿下很是想重新取得您與朝臣們的信賴,想讓臣子們看到他的改變。

他這般積極,也該有些看得見、摸得著的成效,讓他能更振作些。」

聖上失笑。

這道理自是好懂,但這種鼓勵在他看來,一般都是給小孩兒的。

勉兒做文章了,他會誇獎,也賞些與孩子年紀相符的小玩意兒,臨兒背詩背詞了,他亦然。

說起來,邵兒還小的時候,同樣如此。

「他現在可不是小孩兒了。」聖上道。

在父母心裡、多大都是孩子,但在外頭行事上,肯定不同。

徐簡也笑了下「文武百官一年辛勞都盼著考績評優,得您讚許恩賞,殿下也是一樣的。」

聖上哈哈大笑起來。

心情舒暢了,話也好說許多。

「朕原也沒想著一定要讓他等多久,就如朕去歲與你說的,你跟著一塊觀政,朕最是放心,」聖上道,「你說讓朕多信任他一些,朕也想信他,但他此前總讓朕失望。朕還是那句老話,等你能跟著了,就再往千步廊去。」

徐簡聞言,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右腿「臣隻是不適應天明前露重寒濕,無法上朝,但白日裡跟著殿下觀政還是可以的。」

聖上聽出他話裡的堅持,歎了聲,又打趣道「朕要允了,寧安該不高興了。」

「郡主不是不講理的,」徐簡垂著眼,語裡帶笑,「她要

怪也是怪臣,您就當是臣與她的小趣味吧。」

聖上一愣,複又笑了起來。

新婚小兩口,還真是有樂子。

「你都這麼說了,朕哪裡還能攔著?」聖上笑道,「你等下和邵兒商量商量,這幾天準備好了就繼續去禮部那兒吧。」

徐簡應下。

離開禦書房,徐簡去見了李邵。

「你說父皇答應了我去觀政?」李邵問。

聞少保年紀大了,講了半個時辰的課,得出去活動活動歇口氣。

李邵也有些乏,起身舒緩筋骨、正好聽徐簡說事,沒想到徐簡才一露麵,就給他帶來這麼一個消息。

見徐簡應了,李邵著實好奇起來,打量了他好幾眼「你到底怎麼跟父皇說的?」

饒是李邵清楚徐簡慣會在禦書房裡討好處,也想不明白他編了什麼說辭。

父皇竟然就這麼答應了!

輕而易舉,看著是不費吹灰之力。

果然,父皇最是信任徐簡,隻要徐簡開口,事情就辦了。

李邵想得有點牙酸,轉念再想想,既然徐簡為他辦事,那往後有什麼事,也讓徐簡去與父皇說。

人儘其才,就是這樣。

徐簡沒有仔細與李邵說明,好在李邵也不是真想聽他是怎麼糊弄父皇的,稍一轉話題,這事兒也就略過去了。

「殿下想哪天開始觀政?」徐簡問。

「越快越好,」李邵揉了兩下肩膀,又道,「就明天吧。」

「聖上允了臣晚些時日再上朝,明日早朝後,臣在禮部衙門外頭等殿下。」徐簡道。

李邵嘖了聲。

看來,他還要在早朝上孤立無援一陣,好在近來還算安生,沒有元月時那麼難熬。

與李邵這裡知會一聲,徐簡出宮後又少不得去禮部,把大殿下明日起觀政的事與馮尚書等人通個氣。

馮尚書摸著胡子,道「之前的桌椅都在,屋子也空著,那就還是老樣子。國公爺既陪著,殿下觀政的安排,我就不隨意插手了。」

徐簡知道他就是個老狐狸,順著話應了。

等徐簡前腳離開衙門,後腳千步廊左右就傳開了,對大殿下再來觀政,各有各的想法與擔憂。

這些瑣事,李邵並不清楚。

翌日早朝後,他踏進禮部衙門時,也算是昂首挺胸,一改前幾個月的頹靡之氣,仿佛他不是僅僅重新觀政,而是又有了超凡的地位。

徐簡給他安排了些事。

沒有像去年那樣故意給李邵準備厚厚的陳年文書,多是近兩年事務的梳理,以及跟著官員了解近些時日公務的推進。

這對李邵來說,很是輕鬆。

不似去年那麼枯燥,也與這兩月三孤的教學有了變化,再加上心態不同,李邵很是神清氣爽。

連慣例的每日呈送聖上的一篇心得體會,寫起來都不算煩心活了。

如此經過半個月,李邵看徐簡又順眼了不少。

最初時,汪狗子還緊著心神、時時注意徐簡動靜,漸漸也放心許多。

看來,輔國公沒有露出馬腳的計劃,他暫時打的還是把殿下扶起來的打算。

春意更濃了。

幾場小雨之後,城中生機勃勃。

這日半夜又落了場雨,林雲嫣叫雨聲吵醒,翻身時想,照著往年習慣,白天時莊子裡就會送新鮮的春筍到誠意伯府,二叔母念著她,也會遣人送來國公府。

這一口筍又鮮又嫩,與肉一道燉湯、添幾片火腿,喝一碗頗為適口。

林雲嫣念著這湯睡去,清早醒來時又與徐簡

說了兩句。

徐簡透過看啟著的窗看外頭。

雨歇了,屋簷還在滴水,天色不明朗,看起來晚上似乎要下雷雨。

「讓廚房多備幾道菜,」徐簡轉頭與林雲嫣道,「尤其是下酒菜。」

林雲嫣正梳妝,聞言眨了眨眼,也去看外頭。

她不太會看天色,沒有瞧出來什麼,隻從徐簡那突然嚴肅起來的麵色裡猜出些端倪來。

「這幾日雨水多。」她道。

太潮了,火起不來。

「會落雷,」徐簡走到她身邊,拿起台麵上的南珠耳墜給她戴上,「值得一試。」

林雲嫣微微偏了偏頭,看著鏡中微搖的耳墜子,應了聲「好」。

成與不成,都看運氣。

但她相信,徐簡既選了雷雨天,定然有他的道理。

她要做著就是配合好,看看能從李邵那兒詐出些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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