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己淡淡地說:“放心,會有機會的。”
回到家,關起門,陳克己說:“你先不要著急,李文軍雖然可惡,可是這一次卻算是幫了我。”
陳子琛滿眼紅血絲,臉色卻蒼白,嘴唇開裂,望著陳克己好像餓鬼一樣,有點嚇人。
陳克己接著說:“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做這個副礦長,做煩了,本來這一次該輪到我,誰知道卻被那個姓郭的搶了先。”
陳子琛喃喃地說:“你的意思是……”
陳克己點頭:“沒想到,郭建光這才在這個位子坐了幾天,他兒子就弄出這麼多事情來。真是天助我也。所以現在先不能動李文軍。我們還要用他。”
動了李文軍,郭銘哲陷害李文俊的事情,不就不了了之了。
那陳克己怎麼利用這一點?
陳子琛低聲說:“那就再等幾天。”
李文軍又畫了幾個之前在某家看見的趣味家具,拉的小推車,木質小鏟車,挖機什麼的讓李長明做。雖然賺不了幾個錢,可是李長明做得很開心,精神頭十足,臉色都似乎比以前紅潤好多了。
李文軍就當給他找個玩兒的事情,賺錢隻是為了鼓勵李長明,讓李長明更有乾勁。其實他一開始還是打算貼錢的。沒想到工藝品櫃台來問小家具的人比問石頭器皿的人多多了。
今天李長明接了圖紙,不像平時那樣立刻就做,而是接著抽煙,說:“放一邊吧,我等下來看。”
其實最近自從他開始木工活以來,抽煙的次數少了好多。李文軍才知道原來以前,他是因為心裡苦悶才抽煙。
今天忽然又一根接一根,是又有什麼事嗎?
李文軍本來打算回去做雙工對講機電子元件的,現在不急著走了,在李長明身邊坐下,說:“爸,怎麼了?”
李長明看了李文軍一眼,掐滅了手裡的煙,沉聲說:“郭礦長被人舉報了,說縱容子女誣告他人,破壞生產。”
李文軍皺眉:誒?奇了怪了。他壓根沒打算再去把郭銘哲怎麼樣,從哪裡蹦出個人來舉報。
李長明又說:“我知道不是你。因為你的氣已經出了。舉報郭礦長也沒有好處。”
李文軍想了想:那不就還跟郭建光舉報王永青的目的一樣嗎?不用想,肯定是陳克己了。
李長明長歎了一口氣:“不管郭礦長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是對我和你哥,確實沒得說。他被舉報,而且還是因為兒子的問題,自己也沒做錯什麼,讓我挺過意不去的。”
其實要說郭建光什麼都沒做,也沒錯。
可是包庇惡人,清楚實情卻保持緘默,也是一種作惡;有時候這種惡人,比真正下手作惡的人,還要可惡。
因為這種人的存在,讓受害者無法求助,無法自保,無法自辯,讓作惡者以為可以永遠逍遙法外,做更多的惡,讓更多的人受害。
有的時候,還會把原本的受害者變成新的施害者。
李文軍對李長明的話不置可否。
畢竟以李長明受過的教育,見過的人,經曆過的事,是無法理解這些深奧含義的。
在李長明的思想裡,有恩就是有恩,不管恩人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