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垂眼深吸一口氣,對自己說:跟我沒關係。跟我沒關係。
朱橘自然有老朱和馬皇後管。
不要管閒事。
朱柏心裡這麼想,可嘴裡卻還是忍不住問:“那老媽子怎麼這麼大膽子?”
富貴說:“她是尚寶監掌印太監王公公的親戚。”
朱柏恍然大悟。
尚寶監,雖然不如司禮監權力那麼大,在宮裡也排得上第二第三。
這個老媽子挺狡猾的,不拿首飾,隻拿不好追查的銀子和食物。
如今是孫貴妃掌權,孫貴妃一向圓滑,為了不得罪王公公,肯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郭惠妃又年輕,想不到這麼多。
正說話,朱橘的哭聲忽然從那邊傳來。
朱柏額頭突突跳:“走走走,趕緊走,等下又被這小魔王賴上了。”
富貴咧嘴笑:“稀罕。這世上,竟然還有殿下怕的人。”
朱柏歎氣:“這世上最不講道理的就是朱橘這麼大的小女孩。”
“殿下彆哭。”
朱柏一聽是胡順妃的聲音忙回頭。
隻見胡順妃在那邊,把朱橘扶了起來,問:“殿下怎麼一個人。”
朱橘抽抽搭搭指著褲子:“摔破了。”
胡順妃笑:“摔破了也不怕,回去換一件。”
朱橘沒出聲。
胡順妃早嘗儘了宮中的冷暖,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奧秘,有些不忍說:“回去臣妾幫你做一條新的。”
朱橘立刻破涕為笑:“真的?”
胡順妃從袖子裡扯了手絹兒給她擦眼淚:“真的。”
朱橘歎了一口氣:“做新的也沒有用。齊嬤嬤也會拿走。”
“哎呀,殿下怎麼摔倒了。”齊嬤嬤不知道從哪裡忽然跑出來,抱起朱橘,又急切切對胡順妃說,“娘娘莫信她的,她還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胡順妃笑了笑,也不回答,轉身去前殿了。
朱橘也被齊嬤嬤拉著走了,一邊走還一邊頻頻回頭看胡順妃的背影。
回去的路上,齊嬤嬤不準朱橘再上朱柏的車。
朱檀和朱椿也出奇的老實,兩個人乖乖坐的自己的車。
朱柏越發覺得奇怪:不對勁,不對勁。肯定是出事了。
宮裡的人一向鼻子很靈。
肯定是覺得他要倒黴了,才這麼避之不及。
果然,剛回到宮裡,就聽說胡順妃被馬皇後和老朱叫去跪著了。
富貴打聽了回來,說有人看見她在寺廟裡私會男人,報告給了馬皇後和老朱。
朱柏心裡猛地一跳,問:“舉報人是誰?”
富貴說:“壽春公主寢宮裡的齊嬤嬤。”
朱柏冷笑:“嗬嗬,這是怕本王揭發她,先下手為強嗎?”
看來他不管這個閒事還不行了。
富貴一直搓手。他一緊張就這樣。
朱柏挑眉問:“怎麼了。”
富貴看了他一眼,小聲說:“皇上最忌諱宮裡的女人跟外戚見麵了。之前那個就是因為……殿下一定要小心。這種事原本就說不清楚,說你有,你就有。”
朱柏垂眼,想了想,回答:“不怕,即刻隨本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