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說:“不用。一動他就打草驚蛇了。而且調開了林賢,胡惟庸又會想辦法去說動彆人。到時候咱還要費工夫又去查。就放著他彆動。反正如今倭寇已經不成氣候了。況且光憑這個也不能斷定他就是內奸。”
老朱叫人去通知地保奴關於香兒勾結倭寇被就地處決的事情。
地保奴聽完立刻痛哭流涕,罵罵咧咧。
“我女兒被你們枉殺了,什麼勾結倭寇,都是借口。”
“老朱,肯定是你把我女兒送去做娼妓,害得我女兒被人糟蹋死了。你這個禽獸。”
老朱勃然大怒,在朝堂上叫嚷著要殺了地保奴。
言官個個跳出來阻止:“皇上不可。地保奴是北元王爺,身份尊貴。皇上若是殺了他,北元俘虜恐怕會謀反。”
“現在地保奴之女死無對證,又殺地保奴不能服眾。”
“大明為上天大國,皇上應有容人之量。”
老朱冷冷地說:“照你們這麼說,咱大明的客商就白死了。咱堂堂大明天子,就白白被一個敗軍之將辱罵嗎?你們誰站出來,讓地保奴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給咱看看。”
言官們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老朱說:“你們要正當理由,光是對咱不敬這一條就足夠了。你們這麼為他說話,莫非心裡想的跟他一樣?那就陪他一起去死!咱殺人從來不需要經過任何人同意!!”
言官們臉都憋紅了:好傷人,好氣人,但是事實。
胡惟庸站出來:“皇上。既然殺他不妥,不如把他流放。既可以懲戒他,又不至於被人詬病。”
老朱沉吟了片刻,回答:“你說說看,流放他去哪裡合適?”
胡惟庸說:“皇上英明,此事當然是由皇上定奪。”
老朱說:“行,那咱就發一回慈悲,不殺他。把他流放到琉球去。這混蛋不是在北方生活慣了嗎?不是跟倭寇勾結嗎?那就讓他去島上過下半輩子吧。”
言官們覺得自己目的達到了,也不揪著老朱吵吵了。
皆大歡喜,皆大歡喜。
地保奴次日便從應天出發,由崇明登船,前往琉球。
有人說,地保奴沒到琉球就被押送的人一刀結果扔到海裡了。
還有人說,他到了琉球,因為不適應氣候大病了一場,死了。
反正就是死了。
文官們這才反應過來:等等,怎麼回事?
怎麼最後還是死了呢?
結果老朱隻是把他運到彆的地方再弄死而已,雖然多費了點功夫,卻博得了個寬容大度的好名聲。
奸詐,殘忍,狡猾至極!!
朱柏不知怎麼的,一次又一次的夢見香兒掉入水裡的樣子。
有時候香兒又換做了地保奴。
他總覺得這個夢有說不出來的怪異,像是某種暗示。
然後不斷的對自己說:彆想了,這一次你是親眼看見那女人死了。
不需要懷疑……
吳禎向老朱報告此次追擊倭寇的戰況。
老朱大悅,在朝堂上大大獎賞了吳禎。
李煥文出列報告說:“定遼已經軍糧短缺,若是再不想辦法,下月恐怕官兵們就沒有糧食吃了。”
李煥文本是兵部侍郎,是去年年底才被老朱提拔上來的。
定遼冬日嚴寒,冰天雪地,人在戶外穿著厚裘皮都不能待久。
人煙稀少,無處投宿,稍不小心就會凍傷凍死。
從陸路運糧食,代價太大,得不償失,就連換鹽引的商人都不肯運糧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