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朱柏搖頭,“五哥在封地跟我在應天不同。父皇叫我統領五城兵馬司,所以五城兵馬司能管的事,我都能管。可是父皇沒有給五哥管理政務和軍務的權力,隻讓五哥聽政。所以五哥最多能旁敲側擊勸解三司,讓三司去管這些。打個比方,若是蔡達是地方上的武將,那日不曾動手,就是都司管,你去找都指揮使或是,若他不是武將是文官,那就是布政司的管轄範圍。可是他後來動手了,殺了人,那就隻能由按察司處置了。”
朱橚猶豫了一下,說:“若是三司不理呢。”
地方官要真都那麼得力,哪裡輪得到他來為民做主。
朱柏說:“若是三司不理,五哥就隻能上報給父皇,切不可插手。”
關鍵朱橚不夠地方官狡猾,又不夠朱樉、朱棣他們心狠果斷。
到時候地方官隨便乾點什麼就能讓他很難受。
老朱又規定他們不能跑出封地。
朱橚想了想,回答:“知道了。”
朱柏猜老朱肯定會叫他去問話,卻不知道問話的方式竟然如此彆出心裁,出乎意料。
幾日後,老朱說要去朱柏的田裡看看,還把臨時把李文忠,大都督府左都督馮勝和右都督湯和也叫上了,說要跟幾個老夥計一起樂樂。
他特地交代幾位大人們穿得樸素點,以免驚擾了百姓。
朱標以為老朱純粹隻是懷念少年時的耕種時光,也沒有往心裡去。
隻有朱柏知道,老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搞事情!
一行人騎馬慢悠悠出了城,一路向南。
春光明媚,草長鶯飛,應天郊外農田裡農戶耕田的耕田,插秧的插秧,忙忙碌碌。
路邊梨花開得滿樹瑩白,蜜蜂蝴蝶“嚶嚶嗡嗡”在枝頭飛舞,一片祥和熱鬨的美景。
老朱本來就身材魁梧,如今在宮裡吃得好,又不需要出來奔波,所以白淨得很。
今日他穿了一件赭色的袍子,圍著個碧玉黑腰帶,不似往日般嚴肅,倒像個和藹的地主。
朱柏早叫人去農莊裡製備酒宴掃撒擺桌,迎候老朱和大人們。
他們先去朱柏的田裡參觀。
朱柏向他們介紹了他的桑樹、魚、水稻、豆類種植和鴨子、蜜蜂養殖一起上的“立體種植養殖係統”。
如今剛插了秧,放了水和小魚兒進去。不曾長出雜草,所以也沒有把鴨子放出來。
不過,那桑樹和大豆卻都長勢喜人。
幾位武將驚歎不已:真是一點地方都不浪費。
老朱很有點炫耀的意思。
李文忠他們自然配合老朱,光撿好聽的說。
李文忠:“殿下不曾務農卻無師自通,果然是天生就聰明。我似殿下這般大的時候,也不能種得這麼好。”
馮勝感歎:“以前隻知道殿下會做生意,沒想到還會種田。”
湯和也說:“殿下真是做一門精一門,難得難得。”
這句話倒是有幾分真心。
想來,他們自己兒女們,個個不事稼穡,文武皆廢。
彆說是管理官牙局和五城兵馬司這麼複雜的事情了,連個家都管不好。除了吃喝玩樂,就是吃喝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