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安又安靜地看著許安諾按了好一會兒,看著她的額頭上浮現出細密的一層汗珠,他忍不住抬手給她擦汗。
許安諾感受到他擦汗的動作,先是有些意外,旋即笑著說:“謝謝,這套手法一旦按起來就不能停,否則的話就會前功儘棄,又得重新再按,我都沒敢給自己擦汗,就怕停下來呢。”
傅承安見她明明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卻依舊笑得溫暖,眼中沒有半點嫌棄不說,手上的動作也不曾停下分毫。
可他那毫無知覺的雙腿卻分明的告訴著他,她在做無用功。
傅承安忍不住道:“算了吧安安。”
“什麼算了吧?”許安諾隨口回道。
“這雙腿沒用了,放棄吧,彆做無用功了。你按得這麼辛苦,可它一點感覺都沒用,你……”傅承安見不得許安諾勞累,忍不住勸說著。
然而下一瞬,他的眼中浮現出些許痛苦之色,喉間也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傅承安的悶哼似乎在許安諾的意料之中,她甚至還笑盈盈地問他:“剛剛什麼感覺?”
“痛。”傅承安下意識地回答。
“哪裡痛?”許安諾又問。
“好像是……腿?”傅承安不確定地呢喃著,最後那個‘腿’字,含糊得幾乎聽不清楚。
他的麵上全是震驚和不可置信,似乎在心裡消化著突如其來的衝擊。
許安諾笑盈盈的繼續給他按腿,嘴裡問他:“再說一遍,剛剛是哪裡在痛?”
她的問話讓傅承安確定,剛剛的痛感不是偶然也不是幻覺,而是許安諾乾的。
他麵上全是不可置信和驚疑不定,他問許安諾:“安安,是你乾的?你能讓我的腿有知覺?你……”
傅承安的心裡有太多的震驚無法言說,整個人都處在不可置信的狀態之中。
許安諾輕輕頷首:“我都跟你說過很多遍了,你的毒我能解,你的腿我能治,你的命我能救,你這人,怎麼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呢?”
“我、我沒有不相信。”傅承安氣弱的小聲反駁。
“是,你沒有不相信,你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後麵的配合治療,死馬當活馬醫,再到現在的聽之任之,覺得我能救你的命,但治不好你的腿,你確實是有進步的。”
許安諾的話讓傅承安不由得臉紅,心裡所有的不好意思都清楚明白地浮現在了臉上。
她說得確實沒錯,他就是這麼想的。
見傅承安不說話,許安諾繼續道:“傅承安,我再說最後一遍,我能治好你,不管是你身體裡的毒還是你這雙殘廢的腿,又或者是你的命,隻要我不鬆手,閻王爺就都要不走。”
“所以,你對我有信心一點,不要懷疑,也不要猜測,你隻要好好地配合我,給我足夠的時間,你的命就丟不了。”
“好,我信你,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絕對相信,保證再也不懷疑你了。”傅承安這次毫不猶豫地說。
如果說之前的每一次他都隻是在賭,在自我欺騙,那麼這一次,他是真的相信了許安諾說的每一句話。
因為就在剛剛,許安諾那一按,他已經兩年沒有知覺的腿,竟然感受到的痛意。
他本來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許安諾的反應和表現卻讓那個他明白,那是她故意的。
他以為徹底廢了,完全沒有用的雙腿,在她的手上再度感受到了痛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震撼?
傅承安說不清楚,但卻明白,隻是那片刻的痛楚,卻能夠讓他豁出身心的去信任她,相信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