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諾進門的時候,差點沒踩到許根發。
“爺爺,您怎麼在地上趴著?四叔四嬸人呢?”
許安諾趕忙蹲下身,把許根發翻了個身抱在懷裡,心疼地問。
許根發醒來她並不覺得意外,她走之前給爺爺治療過一陣子,當時就已經預判過爺爺可能會蘇醒的時間。
雖然後來她跟著傅承安去了京市,但她想著爺爺有四叔四嬸照顧,有她留下的藥方調理身體,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所以她很放心。
在京市的時候,她也曾聯係過四叔,四叔也跟她說家裡一切都好,爺爺也已經醒了,雖然還不能動,但是精神狀態還不錯。
也是因為對家裡的大概情況有了解,對四叔四嬸也很放心,她這才敢撒手跟傅承安去京市,一呆就是幾個月。
“爺爺你有沒有摔著哪裡?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許安諾拿了帕子給許根發擦拭麵上的眼淚和汗水,心疼地問。
她沒有懷疑許誌明和趙翠蓮不儘心照顧許根發,隻是覺得奇怪,他們怎麼會不在家。
離開幾個月,許根發雖然還沒有好全,但是麵上明顯比原來更有肉了,看著都嘟嘟的,因為沒曬太陽,顯得白胖白胖的。
精神頭也不錯,雖然麵上有眼淚有汗水,糊成了一團,但是擦乾淨之後,看著比原來躺在床上枯瘦的模樣明顯好多了。
“我沒摔著,我沒事,安諾,你四叔四嬸出事了,你快去幫他,快去找人幫他。”許根發抓著許安諾的手臂,力道大得讓她生疼。
但此時許安諾顧不上疼,臉色一冷。
她說怎麼家裡的門大開,四叔四嬸卻不在家,原來是出事了!
許安諾強迫自己深呼吸兩口,壓下心中紛亂的情緒,這才道:“爺爺,你彆慌,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她剛回來,連四叔四嬸的人都沒看見,根本不可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爺爺說他們出事了,她隻能通過爺爺知道具體的事情。
“還不是你爸那個畜生!”許根發用力一捶地板,氣得麵色漲紅。
“你四叔是個有腦子的,他養了不少的雞鴨去縣城賣給那些特地來收貨的人。”
“以前他得走著去,所以半夜就得出發,折騰,累,也辛苦,也沒時間多想彆的路子。”
“自從你上回結婚給他買了一輛自行車之後,他就騎車送貨,路上耽擱的時間就減少了很多。”
“他腦子活,又去縣城另外接了活兒,每天早出晚歸地忙活了起來,掙了不老少錢。”
“他掙錢的速度快了,還錢的速度也就快了,這個月剛把所有的外債都給還了。”
“可是他這掙錢速度太快,被你爸和你大伯那兩個畜生給盯上了!”
“他們跑來你四叔家裡說要分家。”
“說你四叔當年獨門獨戶的住在這兒,是他自己的意思,家裡沒有正兒八經的分家,沒有分家文書,所以你四叔掙的錢,得交到中公去,統一分配。”
許根發恨得咬牙切齒:“這事兒也怪我。”
“是我當年糊塗,非要守著一個大家不肯分,非要明麵上的團圓,不肯分家。”
“讓你四叔單獨出來過,卻沒給他個保障,這才鬨出了今天這回事兒!”
“是爺爺糊塗害了你四叔,是爺爺的錯,都怪我,都怪我!”
許根發說著,氣得哭天搶地的,抬手就要打自己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