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麵意思,所謂依法治國,不過是任何人都要遵從律法,就如張世澤之事,一切按照大周的律條行事,如果找到證據,經過官府審訊之後得到供詞,然後宣判,受到什麼刑罰,而不是某些人想怎樣發泄情緒,就可以怎樣。”
齊鳴淡淡的說道。
在古代要做到依法治國難如登天,因為有太多的特權階級存在了,可齊鳴為什麼要費力去講解,正是因為張甫是一個道德高尚的人,所以他要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讓張甫放棄對自己的報複。
張甫點了點頭,說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此理老朽懂得,不過老朽卻不能苟同,天下之事,皆需要遵循禮法,一旦禮法同律法衝突,自然要依禮法行事,正如所有人都知是你命人襲擊的世澤,但沒有證據,豈不是讓你逍遙法外,而占據禮法的老朽,便可對你審判!”
原來張甫並非隻是想為張世澤複仇,也不是擁有特權習慣了,肆意踐踏律法,之所以咬著齊鳴不放,隻是為了守住所謂的禮法。
齊鳴卻擺手道:“這麼理解太過膚淺了,律法和禮法並沒有衝突,因為律法是禮法的最低標準,法不禁止皆可為,也許有些行為會被老張你這樣的道德高尚之士所不齒,卻依然可以做。”
張甫皺眉道:“這樣說,豈不是玷汙了聖人的禮法?”
齊鳴撇嘴說道:“老張,你陷入到一個誤區了,那就是你用禮法約束自己,豈不是人是不同的,你可以做到,不代表彆人也可以做到,要有包容之心,有容乃大嘛。”
其實齊鳴也很想認識有容這個人,隻是一直無緣得見。
張甫沉思片刻,拱手道:“齊公公一席話,確實很有道理,也許老朽對張家子弟要求過於嚴厲,以至於像世澤這等年輕人激起逆反心理,才會不遵循禮法,以至於飛來橫禍,你教訓得對。”
齊鳴暗暗撇嘴,老家夥還想陰自己,若剛才順口答應,就等於承認是他收拾的張世澤了。
“所以才說因人而異嘛,天下不可能人人都能成為聖人,所以要求同存異,並非用禮法作為枷鎖進行束縛,老張,恕我直言,你就有點走火入魔了,你認為禮法大過天,所以可以濫用張家的勢力,不問青紅皂白的對彆人進行宣判,你這是堅守禮法,還是踐踏禮法?”
張甫愣了片刻,皺眉說道:“來人,扶老朽起來。”
在齊鳴不解的目光注視下,張甫被下人攙扶起身,他來到周雲揚麵前,頓首道:“陛下,老臣確實錯了,聽齊公公一席話如醍醐灌頂,請陛下徹查張世澤一案,在查清之前,齊公公便是清白的。”
周雲揚沒想到齊鳴能夠說服張甫,既然他已經給台階下了,自然不能再糾纏下去,點頭說道:“請閣老放心,朕會命人徹查,隻是突厥使團前來媾和,暫時不能抓捕,請閣老理解。”
張甫點頭說道:“事關大周國運,老朽自然懂得,如隻是突厥人一時興起,那便怪世澤運氣不佳,不可因為一人而廢了國家大事。”
聽他這麼說,周雲揚總算鬆了口氣,暗暗看了齊鳴一眼,幸虧他口才了得,不然很難妥善處理此事。
當然,張家調集私兵追殺齊鳴之事也隻能作罷,就當吃了一個暗虧。
沒想到齊鳴這時候開口道:“就這麼算了?”
周雲揚連忙用眼神暗示齊鳴,讓他消停一點。
張甫笑道:“難道齊公公還有彆的打算?”
齊鳴撇起嘴,將外衫掀起,露出染血的褲子,指著屁股說道:“就因為我有嫌疑,你張家就派人行刺,我屁股都被箭射中了,不賠償一下?”
“你不要得寸進尺,家主不追究你,已是格外開恩了!”
張瀾氣不過,咬牙說道。
張甫這次沒有申斥,隻是擺手說道:“此事確實是張家做錯了,既然齊公公受傷,賠償是要的,張瀾,你且去賬房,支取一萬兩銀子,賠於齊公公。”
“這,父親,齊鳴還是有嫌疑的,何故要賠償給他銀兩?”
張瀾目瞪口呆的問道,這不等於張家低頭了嗎?
張甫擺手道:“此乃天經地義,你按老朽的吩咐去做便是。”
齊鳴嘿嘿一笑,雖說受了點皮肉之苦,但轉手就得到了一筆銀子,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看來張甫這老頭兒也不是不講事理的人。
張瀾無奈,隻能氣呼呼的去了賬房,沒一會兒帶了一疊銀票回來,沒好氣的遞給齊鳴:“這是一萬兩,拿去吧,齊公公!”
“不客氣不客氣。”
齊鳴將銀票踹進懷中,笑眯眯的說道。
他越是興高采烈,張瀾就越生氣,暗暗看向旁邊的中年人,見他微微搖頭,隻能忍氣吞聲的退到一邊。
“陛下若無事就請回吧,老臣還要消化一下齊公公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