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當即變了臉色,轉向張甫說道:“閣老,此人對在下惡語相向,質疑在下的醫術,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他一直在此胡攪蠻纏,耽誤了為小姐治療,這可如何是好?”
張甫自然是更為相信陳實的,不過他對齊鳴的印象不錯,說話倒也客氣:“陳神醫在京中頗有名望,所以小女還是讓他來診治吧。”
見張甫不信任自己,齊鳴原本想由他們去算了,不過看到病榻上的美女,年紀輕輕就因為庸醫而死,實在有些可惜了,何況醫生的本心讓他不能見死不救。
“他若是神醫,我便是醫神了,小姐本來就呼吸困難,再去燒木炭,空氣中的氧氣進一步降低,時間久了肯定會窒息,而且我所料不錯,這位神醫還有個偏方沒說出來,那便是人血饅頭吧,是不是用砍頭犯人的血粘在饅頭上,就可以包治百病啊?”
齊鳴看向陳實,問道。
陳實露出驚訝之色:“你怎知我的獨門秘方,難道你剽竊?”
齊鳴哼了聲:“愚昧的庸醫,把一個根本沒有作用的藥方當寶貝,簡直就是在謀財害命,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若你治不好小姐,就砍你的頭?”
“這……”
陳實立刻猶豫起來,他倒不是招搖撞騙,而是學藝不精,不過陰差陽錯的治好了幾個達官貴人的病,便成了神醫,此後他就飄飄然了,再也沒深入研究過醫術。
不過他可以篤定的是,張家小姐的病肯定是絕症,天下任何名醫都難以治愈,所以才會猶豫,他還不想死。
殊不知這一猶豫,便引起了張甫的懷疑,他看向陳實,皺眉問道:“陳神醫,你意下如何?”
“閣老啊,小姐已病入膏肓,在下隻能幫他續命,實在沒辦法根治,請您明察。”
陳實自然知道張家的實力有多龐大,彆看此刻張甫和顏悅色,但隻要他一句話,自己的小命頃刻間就保不住,甚至會全家死光。
“老張,我願意用自己的人頭做保,絕對可以治好小姐的病,你看怎麼樣?”
齊鳴很篤定的說道,雖說條件有限,但是治療肺部感染,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兩人截然相反的態度高下立判,張甫心中的天平已經向齊鳴傾斜了。
而陳實沒敢再說話,他實在沒有底氣和齊鳴用命對賭,乾脆裝死算了,若小姐有個三長兩短,和他也沒有關係。
“就請齊公公為小女診治。”
張甫終於下定決心,說道。
此言一出,張瀾和他那個二哥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在他們看來,區區一個太監,怎麼可能治好小妹的病?
準是齊鳴害怕張家的報複,所以才想儘辦法討好老父親,不過趕鴨子上架的結果一般都不太好,也讓他們有了一種能夠一石二鳥的希望。
“來人啊,把門窗全部打開!”
治療肺部感染,最重要的就是通風,這個時代沒有氧氣瓶,唯一能讓病人呼吸順暢些的辦法就是空氣流動。
陳實忍不住說道:“胡鬨,小姐高燒不退,怎麼能不取暖,反而受寒呢?”
齊鳴用餘光瞄了他一眼,說道:“好好看著我是怎麼做的,免費讓你學醫術還這麼多廢話,我脾氣不好,彆惹我!”
陳實自詡是半個讀書人,自然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和齊鳴開撕,該有的體麵還得保持,所以也隻是哼了一聲,然後閉口不言。
既然選擇了齊鳴,他說的話自然要信,張甫命人按照齊鳴的吩咐,將門窗打開,讓新鮮空氣流入。
齊鳴來到美女麵前,抬手在她額頭上撫摸了一下,頓時有種燙手的感覺,這讓他微微皺眉,雖沒有體溫計,但能感知到她此刻至少燒到了四十度,當務之急是要降溫。
“府上有沒有冰塊?”
“來人,快去冰窖中取冰塊來!”
張甫一聲吩咐,很快下人們端來好幾盆冰塊。
這倒是讓齊鳴省去很多麻煩,世家都設有專用的冰窖,即便夏日炎炎也隨時取用冰塊,當然,就算沒有也不要緊,大不了硝石製冰。
“接下來的治療要為小姐很除去衣物,閒雜人等請回避。”
物理降溫嘛,肯定要用冰塊擦拭全身,這麼多人在場,確實不太好。
張甫皺眉問道:“齊公公,你到底是要做什麼?”
“小姐現在高燒,很容易引起並發症,所以要降溫,用這冰塊擦拭身體。”
齊鳴理所當然的說道。
張甫學識淵博,可謂通古博今,醫書也沒少看,可從未聽說過一個人高燒時,要用冰塊擦拭身體的治療方式。
在古人的認知中,高燒就是受寒,受寒就要保暖,齊鳴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