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齊總管,您可以入城,但您麾下的騎兵,按照國法應該在京城十裡外紮營,否則小的不敢開城。”
城門官認出齊鳴,頗為為難的說道。
齊鳴一撇嘴,冷哼道:“這些將士都是追隨我在邊關廝殺的,我在哪裡,他們就在哪裡,你馬上打開城門,不然我麾下的虎狼之師,可是要破城而入了!”
身後一千禁衛營將士,在邊關和燕軍血戰數場,早已沾染了殺伐之氣,聽聞齊鳴的話之後,立刻持兵器在手,殺氣騰騰的模樣,著實嚇壞了一眾守城兵卒。
齊鳴給蕭炎一個眼神,蕭炎揮手,兩萬燕國鐵騎立刻擺開攻擊陣勢,做出隨時攻城的狀態。
京城衛戍基本上沒有上過戰場的,哪裡見過這陣仗,早就嚇得目瞪口呆,城門官戰戰兢兢的說道:“齊總管,冷靜啊!”
“我冷靜個屁,老子連夜從前線趕回來,一晝夜奔襲三百多裡,到了自家城門口,你居然不讓我進去,那可就彆怪我不講情麵了,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你的決定造成的一切後果,由你自己承擔!”
齊鳴也懶得和他廢話,當即黑著臉說道。
城門官六神無主,實在不知該如何做,現在就是想去請示,怕也來不及了,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齊總管,何必大動乾戈呢,為難一個小小的城門官不太好啊。”
齊鳴抬頭一看,隻見譚雄出現在城頭上。
“見過大將軍。”
齊鳴拱手道:“我部剛回到京城,急需休息整備,請準許我等入城休整,不日還要返回前線。”
他的出現,在譚雄的意料之內,於是笑道:“這是自然,齊總管乃是我大周的功臣,理應享受此待遇,來人,放下吊橋,開城門!”
譚雄是當朝大將軍,三軍總司令,說出來的話就是軍令,那城門官如蒙大赦,總算不用自己為難了,反正出了問題是大將軍下的命令,當即命令兵卒打開城門。
齊鳴一馬當先入城,譚雄也下了城門等候,下馬之後,他低聲詢問道:“大將軍,朝中局勢如何了?”
“明日便是大朝會,世族似乎已經達成默契,想要以全體請辭來逼宮陛下,而陛下的態度極為堅決,怕是不好收場。”
譚雄麵色凝重的說道,他雖然掌管天下兵權,但對於朝堂上陛下和文臣的爭鬥,卻是無從插手,但齊鳴回來了,事情似乎有了轉機。
齊鳴皺眉問道:“我剛接到消息便回來了,還不是很清楚,陛下到底頒布了什麼法令,令世族如此抵觸?”
譚雄歎了口氣,說道:“陛下過於心急了,他要丈量全國土地,將非法圈占的土地全部收回到官府手裡,這無異於虎口奪食,世族自然不肯就範,前日朝會上,雙方已吵得不可開交了。”
齊鳴再次皺眉,周雲揚看來真的被當前的局勢逼瘋了,才出此下策,此舉已觸碰到了世族的根本利益,難怪世族要死磕到底了。
世族的本質就是大地主,哪個世族沒有成千上萬頃土地,恐怕大周所有國土,世族把持的就占據了八成以上。
這是農耕文明的基本特征,因為生產力不高,糧食產量有限,誰的手裡耕地多,就有足夠的實力,世族完全奉行這個觀點,合法的,非法的手段層出不窮,從而兼並了大量土地。
而世族掌控的土地是沒有稅收的,這是世族的特權之一,但大周的財政收入,主要還是來自於田稅,小部分鹽鐵稅收,一旦田稅越來越少,財政自然要出問題。
周雲揚看到了事情的本質,看樣子也並不想徹底和世族撕破臉皮,所以才要丈量土地,讓世族把非法占有的部分吐出來。
初衷是好的,也相對緩和一些,不過在世族看來,周雲揚這是在投石問路,如果世族退步,會不會繼續征收世族的田稅?
所以世族從一開始就擺出了決一死戰的態勢來抵觸周雲揚的新政,而周雲揚同樣沒有退路,還沒有觸碰到世族最核心的利益,就遭遇強勁的抵觸,以後的新政如何開展?
於是雙方劍拔弩張,已經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程度。
好在齊鳴回來的及時,如果明日才回來,趕不上大朝會,事情的發展就難以預料了,這個時間段,倒是還可以回旋。
“大將軍,我帶回的將士麻煩你來安置一下,我要馬上進宮麵聖。”
“沒問題,我可以將他們先安置在禁衛營中,不過我看那些士卒的衣甲,似乎有燕國人,這是怎麼回事?”
譚雄雖在京中為官,卻是上過戰場的,和燕國沒少打仗,一眼就看出了那兩萬鐵騎的甲胄是燕國製式,而且此番出征時,齊鳴就帶了五千人馬,現在多出這麼多,顯然這支鐵騎是齊鳴找的外援。
這就讓他不懂了,齊鳴不是在前線和燕國打仗嘛,怎麼還請了敵人作為支援?
“這事說來話長,這些燕國士卒是我借來的,日後要還,就是給我充充門麵,大將軍不用擔心,他們不會作亂。”
齊鳴沒時間和譚雄解釋了,將兵馬交給他之後,立刻和青黛入宮。
多日不曾回來,來到禦書房外,齊鳴居然想到了那日看到周雲揚更衣的情景,不知這些日子她過的可好,身材應該保持得不錯吧?
走進禦書房,齊鳴看到周雲揚的俏臉上滿是憔悴之色,一雙美眸中滿是血絲,顯然是沒有休息好。
“奴才見過陛下,陛下的身子似乎不太好,要保重龍體啊。”
齊鳴熟練的跪拜之後,笑嘻嘻的說道。
“軍中奏報朕已看過,沒想到你還是個將才,憑五千兵力,成功阻擋了十幾萬燕軍。”
“陛下謬讚,奴才全憑陛下的威嚴,才能夠戰無不勝。”
馬屁拍得很舒服,周雲揚的眉頭舒展一些,卻依舊憂心忡忡,說道:“你回來,肯定是了知道京中發生的事,計將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