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萱也明白她不會輕易答應,隻要能救顧輕輕就行,重重點頭。
“可以,隻要你去配型,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你是要錢,還是要房子……”
“我什麼都不要。”
白晚舟目光複雜,看著為了救顧輕輕,不惜一切代價的林如萱,鼻尖一酸,極致隱忍地偏過頭,下頜因為緊繃而顯得弧度異常利落蕭索。
“我要你和我一起回老家一趟,去看看爸。”
林如萱一怔,有點沒有反應過來:“他不是已經……”
白晚舟死死地咬住牙,不讓自己的敏感脆弱衝散克製的閘門:“是,他早就去世了。”
林如萱眨了眨眼,猝然回過神,明白她是想讓自己去那個男人的墓前看一眼。
“好,我答應你。”
林如萱出乎意料地握住白晚舟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燙得白晚舟下意識地一縮,驀地掀開眼簾,表情詫異且錯愕,眸子深處閃爍著隱隱期待的光。
“隻要能救輕輕,我什麼都能答應。”
這句話輕飄飄地傳進白晚舟的耳朵裡,轟然作響。
白晚舟斂起了眉眼,失落的刺痛在心房不輕不重地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她從女人的手裡抽開了自己的手,不帶一絲留戀利落地轉身離開。
第二天,白晚舟去了醫院抽血,檢查配型,而林如萱自發地早早站在門口等待。
白晚舟到抽血室門口時,沒有給她留下一個眼神,徑直冷漠地走了進去。
新鮮猩紅的血從白晚舟青色的血管裡抽離,她卻隻是木然地盯著尖銳的針頭刺破皮下組織,刺進脆弱的血管,看著鮮紅的血液順著透明管進入驗血管,沒有一絲表情。
“配型需要抽的血比較多,你忍著點疼。”
護士好心出聲提醒。
然而,她很快發現,這個麵容清瘦的女人出乎意料的堅強,一聲不吭。
護士仔細看了她兩眼,發現這女人異常的好看,如果笑起來會更加賞心悅目。
可此刻,不知是什麼原因,她瀲灩的水眸裡隻剩下麻木的沉默。
護士暗歎一聲,繼續手上的動作。
白晚舟數不清自己抽了多少的血,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憔悴。
“好了。”
護士端著裝滿驗血管的器皿起身,準備送去檢驗室。
門口的林如萱見狀,忙不迭跟了上去。
“護士,你一定要小心,彆摔了這些驗血管,這可是我女兒的命啊……”
林如萱喋喋不休的關心,擾得小護士有些煩躁,不耐地回了一句:“要不你去送。”隨後徑直離開。
林如萱麵色一僵,倏然閉上嘴巴。
眼見著護士走遠,她考慮再三,愧疚地看了白晚舟一眼,最後還是朝著護士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白晚舟感受到了她彌留的一眼,卻始終沒有回頭看她。
她不想看見林如萱那可憐她的眼神。
她獨自留在醫院采血室,過多的血液從身體裡流失,讓她一時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她緩了緩氣息,浸出的冷汗慢慢染濕了鬢角,眼前的景象模糊。
手機一直在響,白晚舟靠著椅背緩了半晌,等有一下沒一下的呼吸總算趨於穩定後,她才顫抖著手拿出手機。
也就在這一刻,手機鈴聲停止,快得白晚舟隻能看到來電備注是封辭行。
下一秒,手機屏幕顯示來了一條信息。
【立刻過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