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六個字,卻將他的不耐充分顯示了出來。
白晚舟狠狠咬著唇,無奈地撐著椅子站起來。
可沒想到,就在她起來的瞬間,大腦一片空白,險些暈倒。
好在她立即撐住了桌子的邊沿,才沒有即刻倒下。
她微微弓著腰,扶著冰涼的牆壁,拖著疲乏的身子一步步離開采血室。
明明在同一家醫院,從采血室到顧輕輕的病房,白晚舟卻足足花費了十多分鐘。
進病房前,白晚舟透過醫院走廊乾淨明亮的窗戶,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她的臉色蒼白像一張白紙,就連唇瓣都失去了色彩,雙眼灰蒙蒙得仿佛蒙了一層揮散不去的霾,難以折射進來一縷陽光。
她麵無表情地盯著倒影裡冷漠如雪的女人,舌根漸漸蔓延開苦澀。
這樣的自己,任誰都不會喜歡吧。
不過,她現在應該擔心的是,她這麼久才過來,封辭行會怎麼樣對她……
她略微顫抖地推開病房的門。
入目第一眼卻不是男人怒視的目光。
病房裡,溫暖的金色陽光灑在淺色大理石地麵上,反射出一股暖陽的溫馨,顧輕輕靠坐在病床上,封辭行側坐在她設變,正在一勺一勺喂她熱乎的小米粥。
這個畫麵,瞬間將白晚舟的心裡一刺,深不見血。
隻見顧輕輕咽下米粥,白淨的小臉上綻開一抹豔麗的笑容,猶如雨後初晴露出的太陽。
“阿辭哥哥對我真好,最喜歡阿辭哥哥了!”
封辭行臉部線條流暢深刻,漆黑修長的眉宇舒展開,浮著一層淡淡的笑意。
白晚舟雙手攥緊,咬著牙,隱忍著不表現出任何痛楚。
曾幾何時封辭行也是這般甜蜜地對待自己。
可如今……
顧輕輕聽到開門的聲響,轉過頭,立即就看見了站在門口麵色蒼白的白晚舟,驚喜道:“白秘書來啦!”
封辭行這才放下瓷勺,深邃的眼眸一眯,再也不似剛才的溫柔:“這麼慢?”
“你是爬來的?”
他低沉性感的語氣裡裹著昭然若揭的不耐,和對待顧輕輕的態度判若兩人。
白晚舟聽著這話,暗暗自嘲一句。
她現在這狀態,可不就爬來的。
封辭行看白晚舟還傻傻地站在門口,瘦弱的身子好像下一刻就能被風吹倒,眉頭一擰。
隨後,他站起身子,走到白晚舟麵前,高大的身軀霎時間在女人麵前灑下一片壓迫感極強的陰影,說話間,語調卻不經意地和緩了許多。
“還不快進來。”
他不耐煩地握住白晚舟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把她拉進溫暖的單人病房。
指尖傳來的觸感冰涼,令他忽地一愣。
她身上怎麼這麼涼?
而且……她好像瘦了挺多……
他沒有多想,仍舊將人帶了進去。
白晚舟蹙著眉被拉了進去,感受到封辭行指尖帶著的暖意,下意識一顫。
她迅速抽開手,偏開頭,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