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帶著幾分淒涼,手機那端的男人聽著一頓,慌地猝然掛斷了電話。
白晚舟的呼吸粗重,眼尾燒得通紅,半晌,她閉了閉眼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站起身子:“對不起,遲律師,今天麻煩你了,我先走了。”
遲瑾謙把方才的一幕儘收眼底,看著女人強裝出來的笑容,眉頭皺了皺。
臨走前,遲瑾謙叫住了她,紳士地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這是我的名片。”
白晚舟一怔,剛要拒絕,遲瑾謙卻搖搖頭,嚴肅地看著白晚舟:“今天我們也算是認識了,以後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找我,友情價八折哦。”
他的眼神意味深長,語氣卻從嚴肅轉為輕鬆的玩笑。
白晚舟不禁一愣。
她順著他的目光才發現自己的袖子不知何時拉上去一截,瓷白的肌膚露出青青紫紫的痕跡。..
那是封辭行用力吻過的痕跡。
白晚舟條件反射地扯了扯袖子,後來反應過來這種動作有多麼欲蓋彌彰。
她提了提嘴角,接過名片,輕聲說道:“謝謝。”
白晚舟打車回到醫院,推開門,顧輕輕正在病床上看書,抬起頭,恬靜地笑道:“白秘書你回來啦。”
“抱歉,耽誤了一些時間。”白晚舟一邊說一邊關上了病房的門。
顧輕輕搖頭:“沒關係的。”
封辭行卻踏著步子走到白晚舟麵前,拿過裝著衣服的袋子,眉眼冷峻,疏離淡漠地開口:“這麼涼,怎麼給輕輕穿?”
白晚舟怔了怔,他一口一個輕輕,叫得可真親切啊……
她正了正思緒,想到自己在路上的時間確實耽擱得有些久,袋子裡的衣服必定涼透了。
她定定地瞧著他,臉上儘量強裝冷靜:“抱歉,是我的錯。”
然而封辭行卻並不打算放過她,冷笑一聲,病房空氣中的氛圍也隨之凍結。
“你失職了,你來補救。”
他神色淡淡,不帶一絲溫度地丟下一句,“焐熱它。”
話落,他無情地把裝滿衣服的袋子扔給女人,力道之大砸得白晚舟踉蹌著後退一步。
袋子不偏不倚砸到胳膊上的針孔,白晚舟感覺到胳膊處一陣刺痛,緊緊抿著嘴唇。
“阿辭哥哥你彆這樣……”
顧輕輕見到白晚舟微皺的臉色,蹙起柳葉細眉,連忙打圓場說道:“白秘書也不是故意的。”
封辭行的臉色稍稍緩和,睨著“油鹽不進”的女人,鬆了鬆領帶,低沉沙啞的聲線中毫不掩飾的冷情:“出去。”
白晚舟睫毛一顫,舌根漸漸蔓延開苦澀。
原來顧輕輕的一句話就能熄滅男人的怒火。
而自己,做什麼卻都是錯的……
白晚舟低下頭,修長纖細的睫毛斂去內心的失落,轉過身子離開病房,隻留下一個蕭索寂寥的背影。
門被關上,咬住門鎖,發出沉悶的響聲,鈍鈍地滑過男人的耳膜。
封辭行煩躁地扯了下領帶,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是方才那女人絕望失落的眼神,額頭的青筋一跳。
隨即,他神色不耐地跟了上去。
白晚舟剛走到走廊的一頭,忽然感覺手腕一痛,驀地回頭,對上了滿眼怒火的男人。
“你……你不是在病房裡照顧……”
封辭行刀鋒般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滿眼不悅:“白晚舟,你以為還是五年前?你以為我還會看你可憐,同情你?”
白晚舟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一窒,柔順的眉眼罕見地染上了戾氣,身子發顫發抖:“你覺得我一直在矯情地裝可憐,乞求你的同情?”
封辭行不置可否,瞳孔黑漆漆得壓抑著層層陰雲。
“封辭行,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
白晚舟的水眸氤氳得像蒙上了一層水霧,眼梢噙著一抹氣急得紅:“你覺得我離開你活不下去嗎?不就愛了你幾年!你以為,我真的會永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