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做過配型了!
那就意味著,如果他匹配上了,他願意給顧輕輕移植器官……
她想到這裡,眼角瞬間湧出難以抑製的濕潤,立即低下頭去,壓抑著不讓封辭行看出來。
封辭行倏然彎起細長好看的眉眼,麵色嚴肅地繼續說著。
“當然,如果找到合適的腎源,有任何要求,隨意提。”
他餘光瞥到呆呆站在一側的白晚舟,眉頭攢動,一邊保持著打電話一邊伸出手掌。
男人的手指長且細,關節分明。
那是一個手心朝外的動作,昭然若揭表示著讓她離開。
然而白晚舟卻因為低著頭,沒有看到。
封辭行皺起眉頭,扭過頭,陽光由落地窗穿透而入,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臉頰輪廓,以及天生淺淡顏色的嘴唇,顯得他十分冷漠。
“出去。”男人拿遠了手機,小聲嗬斥。
“……”
白晚舟眼角的淚瞬間消失殆儘,咽喉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住,呼吸都變得不流暢,憋在胸腔裡。
等到回過神,她已經離開了封辭行的辦公室,雙目呆滯地站在辦公室的走廊。
封辭行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為了顧輕輕,不惜主動動用人脈網,承諾人情,甚至……
他若是能配型成功,或許還會親自給她移植。
白晚舟閉上眼睛,身體不自覺地顫抖,內心的苦澀翻江倒海,彙聚而來。
她的靈魂猶如被劈裂成一分為二,一半燃燒著對顧輕輕妒忌的火苗,焦灼的溫度快要把她湮滅成灰,另外一半悲傷得歇斯底裡地叫囂。..
憑什麼!
憑什麼顧輕輕能享受他這樣的關懷!
想到這裡,她無法避免地想起自己去世的父親,那是她僅剩下唯一的親人。
自從父親去世後,白晚舟很長的一段時間無法從悲傷自拔。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分不清黑夜還是白天,分不清外麵的世界都發生了什麼,自己堵塞麻痹了自己的感官。
可當時封辭行說了什麼?
漆黑渙散的瞳仁恍惚間倒映出神情冷冽的男人,薄唇輕啟,語氣輕蔑中帶著嘲諷。
他說……
“這種人死了也好。”
“白晚舟,也就隻有你會為這種人渣傷心。”
……
曾經一句句冷酷的話語還能清晰地在耳邊回蕩,深深地刺進了耳膜深處,白晚舟咬了咬牙,心痛地咽下。
過了兩天,白晚舟打聽到顧輕輕的病情基本穩定住了,已經可以出院,隻需要等到合適的腎源進行移植就好了。
出院後,顧輕輕依然需要定期去醫院檢查,根據病情再研究下一步治療方法。
不過最有效快捷的治療方法還是器官移植。
顧輕輕的出院日子最終定在周三。
白晚舟一大清早來到公司,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著日曆上勾畫紅圈的日期,雙手不知不覺攥緊,心情酸澀。
林如萱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同意公開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