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顧輕輕出院,白晚舟等了一整天。
從白天等到日落,從上班等到下班時間。
她的手機卻沒有響起來過。
直到公司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樓層陷入死一般的寧靜。
白晚舟深呼吸,然後漸漸地吐出一口渾濁的空氣,眼眉低垂,看向辦公桌上寧靜的手機,投過去一個悲傷和諷刺的目光。
“嗬。”
她的嘴角咧開,忽地譏諷地哼笑一聲。
可笑著笑著,眼淚就滑了一臉,嘴角還維持著輕蔑嘲諷的弧度,囁嚅著嘴唇:“不過如此……”
原來林如萱對顧輕輕的母愛也不過如此!
哪怕顧輕輕病入膏肓,她也不願意承認她!
白晚舟清秀白皙的臉上眼淚越來越多,睜大著眼睛看著一團虛無的空氣,脆弱敏感的心房好像破碎了一個角。
鋒利的碎片紮進了骨肉血管裡,骨髓裡鑽心的疼。
封辭行在最後一份文件上簽署名字,放下文件,揉了揉疲倦的眉心。
他扭頭看向窗外,不知不覺竟然忙到了黃昏日落。
這些日子堆積的文件太多,以至於今天是顧輕輕出院的日子,他現在才忙完。
他正打算起身,放在桌上的手機猝然響起。
接通後,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傳來,夾帶著愉悅的笑意。
“我回來了。”
夜晚悄然而至,燈紅酒綠的街上車水馬龍,擦肩接踵,熱鬨宣泄的酒吧一條街走著年輕的男男女女。
酒吧的燈光閃爍耀眼,刺激著俊男靚女亢奮的神經末梢,他們在舞池裡跳得更加儘興,無數肢體交錯重合。
黎子軒從舞池裡出來,身上一件能抵普通人一個月工資的名牌襯衫不小心沾了汗水和香檳酒水,卻並不影響他的氣質。
他優雅地坐在酒吧才能坐的真皮沙發上,還沒等開口說話,旁邊等候多時的美女服務員已經滿臉笑意地遞了酒杯過去。
黎子軒熟練地接過酒杯,順勢看見酒杯邊沿映著女人曖昧的口紅印,挑了挑眉,仰頭喝下清澈的酒水,轉頭問一旁麵色冰冷的男人:“你最近怎麼樣?”
封辭行的西裝外套已經脫下來,裡麵穿著深色的襯衫,灰色西褲,領口的兩顆扣子解開,露出沉穩冷肅的喉結、清晰深刻的鎖骨,他隨意地坐在沙發上,明明也是漫不經心的動作,可看上去卻和風月場所的男女格格不入。
“還行。”
黎子軒知道他這是不想說,隻問了一句,沒再繼續追問。
他扭頭摟住身材火辣的美女服務員。
美女紅唇妖豔,熟稔地靠在男人灼熱的胸膛,眉眼彎彎:“黎少,你帶來的這個朋友真冷淡呢,剛才我好幾個姐妹向他打招呼,他都不理人呢……”
黎子軒伸手捏了捏女人的下頜,一雙風流的桃花眼眯起,“他就那樣。”
封辭行耳邊不光是舞池的嘈雜,時不時還響起曖昧的動靜,冷冽的雙眸看著玻璃酒杯。
黎子軒和他認識多年,同樣含著金湯匙出生,長期定居國外,仗著身份和地位,以及一副好皮囊,自然而然養成了風流的性子,思維跳躍,經常想一出是一出。
封辭行揉了揉眉心,耳膜被劇烈的音樂震得生疼。
他沒想到黎子軒今天會突然回國,更沒想到黎子軒會約自己在這裡見麵。
“對了!”
黎子軒正和女人打的火熱,忽然想起來什麼,抬起頭,狹長的桃花眼戲謔地眯起:“我最近在國內開了一家露營酒店,不知道日理萬機的封總可否賞個臉捧個場?就當為兄弟的事業熱熱場子?”
封辭行揚起眉峰,思慮幾秒後,應允地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