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行李箱上樓,白晚舟用鑰匙擰開宿舍的門鎖,撲麵而來熟悉的氣息令她整個人驀地放鬆。
鬆懈下來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困倦。
換好睡衣,白晚舟掀開被子躺了下去,不到一分鐘呼吸逐漸平穩、酣甜……
第二天,白晚舟沒等到鬨鐘響就悠悠地睜開眼睛,迷蒙又呆滯地看著宿舍上鋪的木板,微光從窗簾的縫隙泄出來,形成一條耀眼的光帶,木板的桐油折射得發亮。
打了個哈欠,白晚舟這時候才稍稍回神,湊巧手機鬨鈴也響了起來。
昨晚上睡了一個好覺,白晚舟洗漱一番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昨天濃到快遮不住的黑眼圈褪去了一些,精心化了個妝容後她恢複了精神奕奕!
白晚舟從衣櫃裡挑了一件牛油果綠的簡約襯衫,搭配長裙,黑色長發披落著,猶如上好的綢緞般絲滑。
這套穿搭配上妝容極顯優雅知性氣質,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白晚舟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一切和往常一樣。
去食堂吃了早飯後,白晚舟進入辦公樓,卻不期然迎麵撞上了一個人。
“白經理?”
白晚舟眼睛一眯,看清楚了對方的長相,客套地點了下頭當做打招呼。
李俞笑了笑,不過從他的笑容中,白晚舟瞧出了幾分勉強,奇怪的是如果在以前兩人見麵,李俞肯定把白晚舟視作空氣,或者用酸不溜丟的語氣表達嫉妒和不滿,然而今天李俞卻笑了笑走過來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白經理,聽說前幾天你出差了,還算順利嗎?”
白晚舟側過身子定定地看著他,不知為何,在白晚舟沉默的目光中,李俞嘴角掛著的笑容越來越乾巴巴……
他索性以退為進,悶聲道:“白經理,我知道你平時看不起我,我們兩個人也沒什麼交集,但作為普通的同事,我關心一下沒問題吧?”
白晚舟眉梢處的冷漠猶如堅韌的寒冰,就算李俞說得情真意切也沒有絲毫動容的跡象。
反倒是想發出一聲冷笑。
她看不起李俞?
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不知道?
徑直走過李俞的身側,白晚舟沒有回話,目不斜視地按下電梯鍵,被無視的李俞咬了咬牙,強迫自己追了上去,粗聲粗氣道:“白經理,好歹我也是廠子裡的一級工程師,你就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裡?”
白晚舟實在想笑,原來不說話就是不把李俞放在眼裡?
電梯門徐徐打開,白晚舟和李俞前後腳進入密閉狹窄的電梯間。
李俞率先打破了僵硬的氣氛:“白經理,我明明看到你和潘部長一起出的差,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白晚舟的目光意味不明,淡然開口道:“李工是廠子裡的一級工程師,主要負責原材料實驗,怎麼也關心起負責采購原材料的潘部長了?據我所知,李工和潘部長私下裡沒有交情吧?”
“想不到白經理對我們這種工人還有所了解,我以為白經理你關心的隻有領導呢!”李俞陰陽怪氣道:“是,我是負責實驗,但同時也負責原材料,現在原材料的供應鏈出現了問題,我於情於理都要過問一句。”
李俞的回答滴水不漏,不過他休想從白晚舟這兒聽到他想要的信息。
白晚舟挑了一下眉頭,手指撫摸過下巴:“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勸李工還是先管好自己分內的事,不要分散注意力在其他事上。”
叮—
恰在此時,電梯門打開,停在了白晚舟想去的樓層。
白晚舟向前一步,跨出電梯,轉過身子,粉嫩的唇瓣張合:“李工,另外我奉勸你一句話,隻要你看得起自己,就不會有人輕視你。”.
“是嗎?那我真是要謝謝白經理你的指點了!”
李俞哼了一聲,顯然把白晚舟的話當作耳邊風。
白晚舟也不強求李俞能聽懂這句話,有些人就是這樣,天生就是敏感和自卑的混合物,即使有了一定的地位,卻還是會因為他人的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就麵臨崩潰。
說到底,還是心智不夠成熟和強大。
麵對典型聽不進去話的李俞,白晚舟學著封辭行素日裡冷漠的樣子,臉頰浮現一抹凜冽的霜雪,眸子眯起,猶如蓄勢待發的彎刀:“如果李工繼續這樣下去,等待你的不是指點和教育,而是丟掉的飯碗!”
李俞的臉色很快變了,一直到電梯門再次關閉,李俞都沒有再向白晚舟放出狠話。
或許是他的肚子裡搜刮不出多餘的墨水,又或許他怕了……
但不管因為什麼,這一場針鋒相對的風波,明麵上是白晚舟的勝利。
白晚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下後也沒有立刻把這件事拋在腦後,而是仔仔細細地回憶李俞說的話……
手指輕輕敲著辦公桌,白晚舟若有所思,李俞今天來的目的百分之八十是想套自己的話,李俞肯定和自己不是一條心。
搞不好上一次在自己宿舍裡放腐爛臭肉恐嚇威脅的人也是他。
可現在關鍵的問題是背後指使李俞做這一切的人是誰?
封承澤?
還是……封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