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風慢條斯理地為夜遙順了順氣,舉手投足之間莫不彰顯著一種意思,此事絕沒有轉圜的餘地。..
“你是怕他還不夠生氣嗎?父親剛一回來,你就要告訴他這種事,你......我們再緩一緩再說吧。”
夜遙遲疑地說著,她小心打量著沈聿風的麵色,生怕他不同意,畢竟她可沒有做好準備。
可沈聿風是不會再給她縮回龜殼的機會的,他的眼眸中含著不讚同的神色,一字一句道“不能再拖了,沈遙,不管怎麼拖,你總是要麵對的。”
夜遙一時泄了氣,她不滿地嘟囔“知道了知道了!去就是了,那你要保護好我啊,可千萬彆讓那老家夥欺負我。”
沈聿風見她服軟,這才將剛才心中陡然升起的暴虐情緒壓下了幾分,神色也變得和緩下來。
他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將夜遙拉入懷中,軟玉溫香一經入懷,便什麼煩心事都煙消雲散了。
沈聿風沒告訴夜遙,其實在他來找夜遙之前,已經告訴過沈父兩人之間的事了。
沈父自是怒不可遏,他將房間裡能砸的都砸了一遍,若不是身邊人攔著,恐怕他最想砸的就是沈聿風的腦子。
沈父的怒罵聲仿佛還縈繞耳畔“你怎麼想的,那是個雜種!偷了你妹妹的身份,才僥幸享了十幾年的福氣,你要為了這樣的人氣死我不成?”
沈聿風任由他罵,他知道沈父心中有氣,隻是事已至此,他斷然沒有再放手的可能了。
沈氏集團早就不是沈父說了算的了,如今沈聿風翅膀硬了,大權在握,沈父就算是再不滿,也隻能是搞些小動作。
當然,若是能兵不血刃地解決此事,那才是沈聿風所真正希望的。
夜遙本來還很困倦,但一聽沈聿風說到此事後,她又心神不寧,完全睡不著了。
雖不是第一次見麵了,可說到底,作為女兒和作為兒媳見麵是兩回事,兩者差距天差地彆,也不怪夜遙緊張。
沈聿風明顯感覺兩人雙手交握處有一層薄汗,他不禁啞然失笑“有這麼緊張嗎?”
夜遙瞪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阿遙,我說真的,隻要你沒有移情彆戀,一切困難在我看來,都不足為懼。”
男人顯然還是對於齊勻的事還耿耿於懷,在“移情彆戀”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夜遙哼哼唧唧地往他懷裡鑽“你真小心眼。”
沈聿風對此不置可否,他可從沒說過自己心胸寬廣。
夜遙看著他,男人心思深沉,旁人很難從外表判斷出他內心在想些什麼。
他像一座平靜的山,高大且深沉,可莫名地會令人有安全感,漸漸地,夜遙就也隨之放鬆了下來。
“我其實也不隻是緊張他會怎麼對我,我還怕......”
如果沈父執意要趕走她,她與沈聿風是否再也沒有可能了?
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了,夜遙說不出來,但沈聿風莫名覺得,這是他一直所期待著的答案。
“怕什麼?”
沈聿風的視線迎了上來,他的神色專注又認真,帶著幾分難以言明的曖昧氣氛。
夜遙被這眼神驚了一瞬,腦海中象征著夜遙的那個小人猛然退後了幾步,找出龜殼又蓋在了身上,仿佛剛才她什麼都沒說過一般。
“沒什麼啊......我是說,已經快到地方了,我們不如下車走幾步路算了......哈哈。”
人越著急,越會顯得匆忙且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夜遙這段話說得生硬且艱難,任誰都能看出她有多窘迫不安,與往日的盛氣淩人不同,此刻的夜遙多了些欲說還休的意味。
“你不想說,我總能等到你願意說出口的時候,不用遮掩了。”
沈聿風難得地沒有再逼迫夜遙,他點到為止,這才令夜遙放鬆了下來。
車輛緩緩開進彆墅,隨後停了下來,夜遙和沈聿風下了車,立刻有傭人引著兩人朝彆墅內走去。
沈父算是個老頑固,裝修風格也是十分單調簡約,夜遙一路走來也沒發現多少奢侈品,甚至連點人氣兒都沒有,仿佛這座彆墅中沒人住一樣。
“你們也有臉回來。”
沈父正在與沈思晚坐著聊天,他本來溫和的麵容在看到夜遙的瞬間變得扭曲了幾分。
夜遙沒成想沈思晚也在,她與沈父坐在一起,一個有長者風範,一個大氣穩重,說他們是父女就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這是夜遙此前一直想做到的事,可時過境遷,她的心境也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已不是那麼執著於此事了。
“父親,是您說想看看阿遙,我才將她帶來的。”
沈聿風加重了語氣,他堅定地站在夜遙身邊,像一個巨大的盾牌,令人十分有安全感。
沈父一噎,他是想看看夜遙,卻不是想看這對前不久還是兄妹的兩人卿卿我我的。
“你們都在這,事情大家也都清楚。那我就直說了。”
“沈遙並非是我沈家親子,而是鳩占鵲巢,偷了我親女兒沈思晚的身份,才得以享受這麼久的富貴生活......”
“父親。”沈聿風忽地打斷他“您的話有失偏頗,我補充一句,沈遙並不知情,是程圓自作主張,才使得悲劇發生。”
夜遙心中一暖,她心知這是沈聿風在維護她,可自己卻......
在得知身份有異常時,她並沒有主動說出來,反而是極力遮掩,從本質上說,她與程母所為已無太大區彆了。
“好,就算此事不提,那沈遙仗著沈家勢力為非作歹的事,你總沒得說了吧?之前因著她是沈家人,我才多次忍讓,可如今既然她不是,那就趕出沈家,停了她的卡,讓她滾回自己家去。還有你們之間不乾不淨的關係,都給我斷了!”
沈聿風麵不改色,他保護的姿態十分明顯,沈思晚則在一旁皺了皺眉,低聲勸阻道“父親,氣大傷身,何必為此傷神。你知我不在乎這些,何況我與阿遙也算是朋友。”
沈聿風說的話則直白許多“讓我們分開,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