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嘲諷的目光中,範閒拿起筆。
“秦兄文采斐然,我自認不是對手,不過我這裡偶得了一首詩作,還算是拿得出手。”
郭寶坤不屑道“還偶得一首,你還能做出比這首更好的詩來?”
秦浩強忍著把郭寶坤嘴巴縫上的衝動,拜托,人家那可是詩聖杜甫的神作,號稱古今七言律詩之首,能不給他拉仇恨了嗎?
範若若此刻也走到範閒身後,眼看著他落筆,情緒有些複雜,一方麵她自然是不希望哥哥被郭寶坤羞辱,另一方麵她又擔心哥哥的詩勝過秦浩,讓他丟了臉麵。
葉靈兒此刻的眼神已經全然沒有在範閒身上,就算範閒詩寫得再好,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很快,一陣驚呼聲,就將葉靈兒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隻見周圍看熱鬨的才子們一個個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儘長江滾滾來。
萬裡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郭寶坤就更是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才子賀宗緯差點一個沒站穩直接跌倒。
靖王世子李弘成一邊念著詩句,一邊拍手叫好。
“好,好詩啊。”
周圍的才子們也都紛紛醒轉過來。
“確是好詩,隻是這不儘長江滾滾來,這長江是何江?為何從未聽過?”
“萬裡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真是好詩,此等佳作當世僅見。”
隔著幕簾的女賓席位此刻也是議論紛紛。
“沒想到這個儋州來的私生子居然文采這麼好?”
“若是這麼對比,範公子這首詩,的確是比秦統領那首要好啊。”
郭寶坤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臉色漲紅,就跟煮熟了的螃蟹差不多,他指著範閒,又指著案桌上範閒寫的那首詩。
“你你,你字寫得也太難看了,如此字跡也配稱之為讀書人!”
支支吾吾半天,郭寶坤才找到範閒的槽點,一旁的賀宗緯也幫腔道“確實不堪入目。”
範閒雙手環抱在胸前,不屑道“說好的是比作詩,又不是比書法,怎麼,你不服氣,儘管再去寫幾首,隻要能比這首作得好,範某此生不再作詩。”
秦浩暗自好笑,這郭寶坤算是撞到範閒槍口上了,這首“登高”能夠力壓多少驚才絕豔的詩人,被稱之為古今七言律詩之首,彆說是郭寶坤,就算是他翻遍唐詩三百首,也找不出能夠穩壓一頭的作品來。
郭寶坤被嗆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靖王世子。
還不等靖王世子開口,秦浩就站起身,衝著眾人拱手道“範公子今日之作,堪稱千古名作,在下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哎,秦統領”
賀宗緯也是一臉頹然,他自問在京城也算是小有才名,可今日接連碰到了秦浩跟範閒,特彆是範閒的這首“登高”,讓他幾乎提不起作詩的信心。
秦浩從靖王府出來後,範若若跟葉靈兒也跟了出來。
“你跟叔祖學藝,他還教你寫詩嗎?”葉靈兒好奇的問。
秦浩笑了笑“妙手偶得,以後說不定再也寫不出這樣的詩了。”
“其實你也不用氣餒,這首詩寫得挺好的,裡麵那些人除了範閒,誰寫得都不如你好,我我很喜歡你的詩。”葉靈兒說出這句話鼓足了勇氣,那一刻仿佛比她拔劍還要艱難。
範若若看到這一幕,酸溜溜的道“你又不懂詩文,在這獻什麼殷勤。”
“我又沒跟你講話,你插什麼嘴!”葉靈兒不甘示弱的瞪著範若若。
秦浩見狀趕緊打岔“咳咳,對了範閒呢?怎麼還沒出來。”
範若若也顧不上跟葉靈兒爭吵了,跟秦浩打了聲招呼,就去找範閒了,葉靈兒忽然也想到了什麼。
“婉兒還在裡麵,我要去找她”
“嗯,你去吧,我也要回軍營了。”
葉靈兒有些不舍“你什麼時候來我家族中長輩時常提起你呢。”
“那就過幾日吧,原本早就該登門拜會的,隻是皇命在身脫不開身。”
葉靈兒臉上的笑容如花般綻放,隨即一溜煙的跑開,結果恰巧有幾名才子見詩會已經散去,剛從靖王府出來,一時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你剛剛看到沒有?”
“嗯,看到了,葉家大小姐居然也有這般女兒姿態的時候。”
“咦,我看剛剛離去的是秦統領吧?莫非”
“彆說,秦統領乃是刑部侍郎之子,又是九品高手,方才詩會那首詩也是上佳之作,如此文武雙全,也難怪葉家大小姐會動心。”
“話是這麼說,可你們彆忘了秦統領乃是葉宗師的親傳弟子,算起來可比葉家小姐高了一輩呢。”
葉靈兒重新回到靖王府,正在找尋林婉兒的身影,卻見她正用一種戲謔的目光瞧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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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你跑哪裡去了,叫我一陣好找。”
林婉兒氣哼哼的拍開她的手“你少來,剛剛某人一出去,你便將我拋到腦後了”
葉靈兒大囧“你瞎說什麼呢,我哪有。”
“哼,還說沒有咳咳”
林婉兒一陣咳嗽,葉靈兒連忙擋住上風口“你看你身體不好就彆在這裡吹風了,一會兒又該咳血了,快我送你回皇家彆院。”
“咳咳你彆想瞞混過關,待會兒老實交代追出去跟人家說什麼了。”
另外一邊,範若若也找到了範閒,範閒興奮的告訴範若若,他找到了那天的雞腿姑娘。
“哥,那雞腿姑娘是哪家的姑娘?”
“她說,她是靖王府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