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盛長柏就被帶到了大殿中。
盛長柏見禮的時候趙宗全一直在打量他。
在古代同樣是一個看臉的社會,明朝時期就有一位叫做王艮的才子,因為長相醜陋,被建文帝取消了原本選定的狀元,結果後來靖難之役,朱棣打到京城,原先被建文帝點位狀元的那位納頭便拜,而王艮卻選擇了服毒自儘,成為建明朝壬午國難,死節的第一人。
此外還有唐僖宗時期,黃巢因為長相醜陋,被剝奪了武狀元,一怒之下推翻了整個大唐王朝,估計唐僖宗要是早知如此,絕對不會以貌取人。
不過長得帥還是有優勢的,趙宗全見盛長柏風姿秀逸,雖然年輕,氣質卻格外沉穩,不由暗暗點頭。
“寡人欲設立海運衙門,秦愛卿舉薦了你,你有何想法啊?”
盛長柏臉上沒有絲毫波動,躬身道:“聽從官家差遣。”
趙宗全滿意的點點頭:“此次設立海運衙門主要是為了收取海運商稅,如若盛愛卿作為衙門主官,該如何確保能夠收取足夠的商稅啊?”
盛長柏思索片刻後道:“擴建各地海運碼頭,將所有超過三千料的大船全部登記造冊,此外為了鼓勵海商出海,最好隻在回程時收取商稅,還需建立稽查衙門,嚴查商船私自出海,一旦查實嚴懲不貸,雙管齊下,必能奏效。”
趙宗全聞言衝秦浩哈哈大笑:“二位愛卿不愧是同窗好友,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
不過隨即,趙宗全又對盛長柏正色道:“如若是盛愛卿親族偷逃商稅,盛愛卿當如何處置?”
盛長柏微微躬身,朗聲道:“商稅乃是國之大計,臣不敢以小義而忘大義。”
“好!盛愛卿這海運衙門寡人便交給你了,年後便準備動身吧!”
秦浩跟盛長柏雙雙出了皇宮,盛長柏衝秦浩拱手道:“多謝子瀚舉薦。”
秦浩笑道:“你我之間就不用如此客套了,而且舉薦則誠是因為我所認識的人當中,隻有則誠最適合這個職位。”
盛長柏再度拱手,隨後便轉身上了盛家的馬車。
積英巷盛府。
最近王若弗的心情格外的好,墨蘭自作孽沒有得逞,反而害了自己,林噙霜也因為教唆被重打了三十大板,送到了鄉下莊子,結果沒兩天也死了。
多年來最大的對手就這樣被掃清,王若弗恨不得放上幾天幾夜的鞭炮好好出一出心頭的惡氣。
當然,王若弗沒有這麼做,因為盛紘對林噙霜跟墨蘭的死一直耿耿於懷,多少天都沒有好臉色,下人稍不留意就會受到責罰,整個盛府都被一種詭異的氣氛所籠罩。
“大娘子,柏哥兒來了。”劉媽媽稟報道。
王若弗連忙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火盆燒旺一點,沒見外麵有多冷嗎?”
“諾。”
盛長柏走進屋裡,王若弗一陣噓寒問暖,盛長柏默默等她說完,便將今日的情況說了一遍。
王若弗聞言大喜:“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其實之前盛紘給盛長柏謀劃的是走清流路線,外放對他來說不算是什麼好事,但是這個海運衙門是官家親自設立的,今天又麵見了盛長柏,說明官家十分重視這個差事,這就相當於入了官家的眼,這份差事要是乾得好了,肯定比在翰嶺院熬資質要強得多。
很快盛紘也收到消息趕來,詢問了今天的情形,聽說是秦浩舉薦的盛長柏,他的內心十分複雜。
前些天他親手除去了自己最疼愛的小妾跟女兒,對於秦浩跟平寧郡主其實是心懷怨念的,可是跟長子的前程相比,這一切又顯得微不足道了。
“便讓你母親帶上一份厚禮,去一趟東昌侯府吧。”
盛長柏卻搖頭道:“子瀚舉薦乃是為國舉才,若是此時送禮豈不是落人話柄?”
盛紘拍了拍腦袋,他最近狀態不是很好,險些犯了大錯,趕緊強打起精神。
“那便先準備著,等元旦時,再讓你母親帶著明蘭一道去。”
盛長柏也不是迂腐之人,對於正常的人情往來也並不排斥,不過他還是嚴肅的對父母道。
“今日,我在官家麵前誇下海口,如若有親眷偷逃稅款,必然大義滅親,所以,還請父親、母親,告知家中親族,莫要行差踏錯,否則到時候可沒有情麵講。”
王若弗有些不高興,正想說些什麼,盛紘瞪了她一眼,對盛長柏道。
“事關長柏的前途,些許銀錢又算得了什麼,我這就給你大伯寫信。”
盛家大房沒有走仕途,生意倒是做得不錯,盛紘之所以有錢上下打點,很大一部分都來自於大房的資助,當然,有了盛紘這層關係,大房那邊才能安穩做生意,兩家的關係還是比較融洽的。
轉眼就到了元旦期間,東昌侯府張燈結彩。
餘嫣然這時候也坐滿了月子,可以出來見人了,隻見她像隻辛勤的花蝴蝶,在勳貴女眷當中穿行。
或許是這段時間憋得太久了,餘嫣然見了誰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勳貴女眷們也都誇讚她好福氣。
這個好福氣除了說她嫁了個好男人之外,也是羨慕她一舉得男,為侯府開枝散葉,將來地位穩如泰山。
在古代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最大的貢獻就是為家裡添丁,其餘都是次要的。
“娘子,明蘭姑娘來了。”新晉貼身丫鬟玲瓏湊到餘嫣然耳邊低聲說道。
翡翠被抬了姨娘,自然就不能再貼身伺候了,玲瓏也是餘嫣然從餘府帶來的陪嫁丫鬟,隻是沒有翡翠那麼親近罷了。
王若弗帶著如蘭跟明蘭來到東昌侯府,見到這幅熱鬨的景象,也不禁暗自感慨,好一派勳貴豪門的盛景。
當然,更重要的是,林噙霜那個賤人不在了,她現在每天的心情就跟吃了蜜一樣。
“王大娘子,如蘭姑娘、明蘭,你們來啦,快,這邊坐。”餘嫣然招呼一行人進屋。
王若弗看著紅光滿麵的餘嫣然暗暗稱奇,她坐月子的時候可是糟了不少罪,好幾個月臉色都見不得人,餘嫣然卻跟沒事人一樣,而且好像還比之前更加有韻味了,難道是有什麼秘方?
餘嫣然掩嘴笑道:“王大娘子說笑了,哪來的什麼秘方,不過是侯爺心疼我,沒有讓我一個人待在產房,這吃得好,住得也好,臉色自然也就好了。”
其實一開始秦柳氏是不同意餘嫣然出產房的,秦浩則是以產房的味道不適合兩個孩子的健康成長為由,最終說服了秦柳氏。
王若弗把禮單交給餘嫣然,餘嫣然一看有些疑惑:“王大娘子送這麼厚的禮物,怕是承受不起啊。”
“應該的,侯爺前些日子舉薦了我家長柏,些許禮物又算得了什麼?”王若弗連忙低聲道。
餘嫣然隻好先收下,想著回去問問秦浩的意思。
又聊了幾句,餘嫣然就拉著明蘭去看自己一雙兒女。
女人當了母親之後,似乎總有一種曬娃的衝動,餘嫣然也不例外。
此時,兩個小家夥正在秦浩製作的圍欄裡到處亂爬,或許是剛剛睡醒兩個小家夥精神頭特彆足,看到母親帶了一個陌生的姐姐進屋,立馬就爬了過來,還想扶著圍欄站起來,可惜那小短腿實在沒勁,站不穩,一個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
把明蘭看得咯咯直笑:“嵐姐兒跟銘哥兒真活潑。”
餘嫣然抱起兒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其實也挺鬨騰的,特彆是到了晚上,兩個奶娘都哄不住呢。”
一般,古代勳貴家女子是不自己哺乳的,都是請奶娘喂養,再加上餘嫣然是第一胎,也沒那麼多給孩子吃的,隻是漲得痛的時候,都便宜了秦浩。
就在二人逗著銘哥兒聊得開心時,秦浩進來了,見狀瞪了餘嫣然一眼,從圍欄裡把嵐姐兒抱了起來。
“你呀,總是這麼厚此薄彼!將來閨女不跟你親,你可不許埋怨。”
餘嫣然瞪著閨女:“哼,她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