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惹得眾人一陣哄笑。
轉過天,一大早餘嫣然還沒起身呢,嵐姐兒就爬到床邊催促,餘嫣然沒好氣的揪了一把閨女軟乎乎的小臉蛋。
“你啊,平日子就你起得最晚,還好意思催我呢,再說了這會兒莊姐兒肯定也還沒起呢。”
然後嵐姐兒就惦記上了,過個一時半刻就要問什麼時辰了,弄得餘嫣然這個覺也睡不成了,隻能起床。
順帶還把賴在被窩裡的明蘭給拽了起來,明蘭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弄醒之後忍不住抱怨:“嫣然姐姐,你多大了,還玩兒這麼無聊的把戲。”
餘嫣然偷笑:“誰讓這丫頭不讓我睡,你也彆偷懶了,趕緊起床吃過早飯,一會兒侯爺回來了,帶咱們去逛廟會。”
考慮到二人懷有身孕,逛廟會肯定是不能下馬車的,隻能坐在馬車上看個熱鬨,不過即便如此,對於難得出一趟門的二人來說,也足夠開心了。
不一會兒,嵐姐兒就坐上馬車前往忠勤伯爵府,還不讓餘嫣然跟著,一個人坐在侯府的車駕裡,儼然一副侯府大小姐的做派,彆說,還真像那麼回事。
到了忠勤伯爵府門口,莊姐兒卻不在,嵐姐兒還以為她沒起來,於是就詢問打掃的下人。
“你們家莊小姐呢?我同她約好了的。”
下人一看馬車上的徽記就知道這位是靖海侯府大小姐,絲毫不敢怠慢,語氣卻支支吾吾。
嵐姐兒不滿的瞪著他:“你莫要見本小姐年紀小,就存心欺瞞,小心我讓袁伯伯打你的板子。”
下人嚇得當場跪了下來,連連求饒:“小貴人饒命,小人怎敢期滿,隻是今日莊小姐受了責罰,被關了祠堂,怕是不能與你一同出遊了。”
如果是彆人,肯定就走了,可嵐姐兒卻徑直進了忠勤伯爵府,幾名護衛也都緊隨其後,這些都是秦浩的親兵衛士,一個個人高馬大,又都是見過血的,身上自帶一股殺氣,一路上的仆役也絲毫不敢阻擋。
嵐姐兒壓著門房的那人帶路,一路來到後院,一個老婆子攔在麵前。
“這是誰家的小娃娃知道這裡是哪嗎?就往裡闖,還有沒有點教養了?”
嵐姐兒背著手,昂首挺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你還不配問本小姐的姓名,呂叔叔,這個老婆子好討厭,你把她丟到一邊去,讓她閉嘴。”
“諾。”呂護衛很儘職的完成了大小姐的交代,說丟那就是丟,說讓她閉嘴,直接拿她的腰帶將她綁住,撕掉衣角塞進她嘴裡。
嵐姐兒這才滿意的帶人離開,那老婆子在那嗚嗚了好一陣子,才有人看到幫她鬆綁。
老婆子頓時號喪一般的跑到伯爵府袁大娘子跟前哭訴:“大娘子您可一定要為老奴做主啊。”
袁大娘子一看她這般淒涼的模樣,也是大為惱怒,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何況這裡還是忠勤伯爵府:“究竟是誰敢如此放肆?”
老婆子指著祠堂的方向,是個四歲左右的女娃娃,身後還帶著幾名護衛,完全不將伯爵府放在眼裡,老奴不過是不讓她們進後院,就被打成了這個樣子。
“祠堂?”袁大娘子聞言又氣又急,祠堂可是家族最重要的地方,若是被人驚擾了祖先英靈,不保佑她大兒子怎麼辦?趕緊帶人趕過去。
此時,嵐姐兒已經到了祠堂門口,原本有兩名粗使婆子把手,輕鬆就被護衛解決了。
等護衛推開大門,嵐姐兒才邁著小短腿從高高的門檻上爬過去。
原本昏暗的祠堂裡,莊姐兒正縮在華蘭懷裡,聽到門外有響動,回頭就見到嵐姐兒從光華中緩緩走來。
“莊兒姐姐,我們不是約好了去看廟會嘛?你不跟我一起去了嗎?”嵐姐兒委屈巴巴的道。
莊姐兒一下眼淚就下來了:“對不起嵐兒妹妹,今日姐姐惹祖母生氣,被罰了跪祠堂,不能跟你去廟會了。”
華蘭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都是她這個當娘的沒用,不能護住自己女兒。
她很清楚,其實袁大娘子之所以借故罰她們跪祠堂,就是聽說了莊姐兒跟靖海侯大小姐約好了要在今日逛廟會。
袁大娘子一向偏心大兒子,有什麼好的都先緊著大兒子,再加上她大兒媳婦是自家外甥女,生怕二房搶了她大兒子的家產,於是想儘辦法的壓製二房。
她自然不願意看到二房跟靖海侯府交好,那樣無疑會威脅道她大兒子的地位,於是一大早就隨便尋了個由頭罰了華蘭母女跪祠堂。
袁大娘子帶人來到祠堂,見嵐姐兒一個四歲的小娃娃,放心不少,還好沒有大人跟來,要不然她還真不敢跟靖海侯府對著乾。
“華蘭,莊姐兒你們好大的膽子,犯了錯,讓你們跪祠堂,居然敢夥同他人擅闖祠堂,驚擾了祖先英靈,你們吃罪得起嗎?”
華蘭嚇得一個哆嗦,這頂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她這個婆婆就拿住了她的把柄,隨時可以讓袁文紹一紙休書將她休了。
“你一進來就大呼小叫的,要說驚擾祖先英靈,也應該是你驚擾了吧?”
袁大娘子臉色一變尋聲望過去,卻發現嵐姐兒正雙手叉腰,正用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瞪著她。
“你是何人?我還沒追究你擅闖祠堂的罪過呢!”袁大娘子沉著臉問道。
嵐姐兒背著雙手,邁著小短腿走到袁大娘子麵前,一板一眼的道。
“我爹爹乃是當朝靖海侯,懷化大將軍、金紫光祿大夫,樞密院副使......我娘乃是當朝二品誥命夫人,你說我是誰?”
說起來也好笑,嵐姐兒之所以記得住秦浩這麼多官職,主要還是平時彆人巴結她的時候說的,這孩子遺傳了秦浩的好記性,彆人說得多了她就記住了。
這一連串的官職加爵位瞬間把忠勤伯爵一眾人砸得暈頭轉向,這些官職隨便拿出一個來都不是忠勤伯爵能夠抗衡的。
袁大娘子也有些打退堂鼓了,但是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麵,若是被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娃給嚇住了,往後還怎麼有臉麵出門?
“那又如何,靖海侯家眷也沒有硬闖彆人家祠堂的道理吧?”
嵐姐兒哼聲道:“誰讓你把莊兒姐姐跟華蘭姑姑關起來,不讓她們陪我玩兒的,你這個壞人!”
袁大娘子差點沒當場吐血,她自認為占著道理,可偏偏這小娃娃不跟她講道理。
華蘭在一旁聽得直想發笑,這麼多年了,她終於見到婆婆也有吃癟的一天。
莊姐兒則是滿臉崇拜的看著嵐姐兒,她這個祖母總是動不動尋個由頭責罰她跟母親,現在終於也有人能克製她了。
正說話間,忠勤伯爵也來了,聽說有人擅闖祠堂,他也是大怒,結果過來一看,居然是個小女娃。
再一聽事情的緣由,頓時狠狠瞪了袁大娘子一眼。
“既然莊姐兒跟靖海侯大小姐有約在先,那便去吧。”
嵐姐兒卻並不滿意:“還有華蘭姑姑呢。”
忠勤伯爵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好好,華蘭,你也去吧。”
“多謝父親。”
“多謝祖父。”
嵐姐兒開心了,拉著莊姐兒跟華蘭的手,一起走出祠堂。
隻留下臉色陰沉的忠勤伯爵夫婦,跟一眾瞠目結舌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