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前的第一場雪來臨時,何昭君帶著年幼的弟弟全身戴孝,進入皇宮。
帝歎息道:“你父兄為國捐軀,朕引以為憾,你有什麼要求,不妨說出來,朕會竭儘全力滿足你。”
讓滿朝武想不到的是,何昭君直接跪倒在地,匍匐磕頭後,抬起頭,斬釘截鐵的道。
“臣女彆無所求,懇請陛下誅殺肖家滿門,以證國法!”
秦浩此時已經入職,對於何昭君的變化也看在眼裡,曾經可以肆意妄為的何昭君已經死了,如今的何昭君是在替死去的父兄活著,為何家重新崛起而活。
帝一時有些猶豫,雍王已經死了,若是大肆株連,難免會讓各地藩王有兔死狐悲之感,不利於內部穩定。
很快朝堂上也吵了起來,官一派罕見的站在了何昭君這邊,勸帝誅殺雍王滿門,以震懾其他藩王。
而武官當中不少則是覺得雍王畢竟當年立下不少戰功,將功抵過,隻誅殺雍王父子,其餘族人獲罪流放即可。
就在眾人爭吵不休時,淩不疑率先站了出來:“若是立過戰功便能抵謀反之罪,豈不是助漲了他人不臣之心?請陛下三思!”
聽淩不疑這麼一說,武將們都不說話了,這時候要是還幫雍王說話,難保不會被那些官抓住把柄。
“請陛下三思。”官們也都紛紛跪倒。
帝見狀也隻好同意,然而何昭君又提出了一個請求。
“請陛下準臣女親自處決肖世子!”
此話一出滿朝皆驚,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何昭君,畢竟她跟肖世子是成過親的。
帝見何昭君滿臉決絕,暗自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便由著你吧。”
這件事迅速在名門貴女的圈子裡引起軒然大波,程少商也十分詫異何昭君的舉動。
秦浩想了想也大概明白何昭君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報仇隻是其一,更多的還是為了自保吧。”
程少商驚訝的看著秦浩。
秦浩分析道:“那些世家女子整日閒著沒事乾,不就是在議論那些家長裡短的,當初何家風光時,何昭君肆意妄為難免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何家落難,那些人又怎會放過這個奚落她的機會?”
“何昭君就是想要通過這件事,告訴那些吃飽了趁著的名門貴女,她何昭君不是好惹的。”
程少商恍然:“原來還有這層意思。”
隨即又抱著腦袋苦惱道:“難道真的是一孕傻三年,為何我就沒看出來?”
秦浩樂了,女人生完孩子之後,心思全都用在孩子身上了,自然對其他事物的洞察力就會下降,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這很正常。
聽完秦浩的解釋,程少商算是有了些許心理安慰。
轉過天,在漫天飛雪中,何昭君來到刑場,肖世子被按在邢台上,見到何昭君居然還舔著臉求她向帝求情。
何昭君直接一口唾沫噴在他臉上,咬牙切齒道:“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怪我當初瞎了眼,被你哄騙,我已經向陛下請旨誅你全族,今日我便斬下你的腦袋,以祭奠我父兄在天之靈!”
肖世子瘋狂掙紮怒罵,何昭君充耳不聞,隻是冷冷看著他,拿過劊子手的斷頭刀,緩緩舉起。
也不知是女子力氣太小,還是何昭君故意的,第一刀肖世子並沒有死,而是痛得他瘋狂掙紮。
第二刀,第三刀,一直到第四刀,肖世子徹底死去,何昭君才一刀斬下他的腦袋。
血與雪混成一團,一顆千瘡百孔的腦袋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何昭君茫然丟下斷頭刀,跪在地上仰望天際,喃喃自語:“父親,兄長,我為你們報仇了!”
隨著肖家全族被斬首,雍王反叛事件也暫時告一段落,隨著正旦的臨近,都城百姓已經開始有了過年的氣氛。
秦浩任職太學院博士之後,日子清閒了不少,他的品級也不需要上朝,也沒有具體職務,每天的工作就是幫帝整理一些奏章和資料什麼的。
看似可有可無,實際上秦浩接觸到的都是朝廷的一手信息,也讓秦浩更加了解國家的具體情況,受益匪淺。
帝對於秦浩的工作表現十分認可,特彆是秦浩采用的歸納法,讓帝在處理政務上更加得心應手。
每天秦浩都會把新遞上來的奏章進行歸納分類,將其分為:特彆緊急、緊急、普通三個類彆。
特彆緊急的類似於各地軍情、各地發生的自然災害,緊急則是一些地方政務,比如官員任命、財政稅收、祭祀等等,至於普通的,基本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例如官員之間打小報告,或者是吹捧帝的奏章。
一開始帝跟宰相鄧禹還不太相信,秦浩能在短時間之內將所有奏章進行分類,經過一周的檢驗過後,發現秦浩進行分類的奏章極其精準,還從未有過遺漏,這讓帝跟宰相鄧禹都驚歎不已。
雖然帝在處理完那些比較緊急的奏章後,還是會看一下那些普通奏章,重視程度卻大不如前,那些恭維拍馬屁的奏章基本上隻是被他當做閒暇之餘的消遣來看。
隨著正旦的臨近,秦浩就更輕鬆了,基本上早晨去皇宮晃蕩到下午四點鐘,就可以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自從上次去程家跟蕭元漪鬨翻之後,程少商就沒有再去過程府,程始倒是三不時的來看看閨女跟外孫。
程頌跟程少宮有時候也會過來坐坐,還偷偷跟程少商吐槽,說是程始自從見過外孫之後,就一個勁的催促他們早日成親。
其實按理說程頌跟程少宮這個年齡也應該成親了,隻是他們兩個從小就跟著程始在邊境,跟都城的世家小女娘並沒有交集,年齡合適的基本都嫁做人婦了,沒有嫁人的多少都有些問題,要麼是門第不夠,要麼是德行不配,蕭元漪又瞧不上人家,就一直耽擱至今。
程少商作為妹妹提前成親,自然也要幫幫哥哥們,以往她是不怎麼喜歡參加那些名門家卷的聚會的,這段時間基本上隻要受到邀請都會去。
秦浩忍不住笑罵:“果然這女人成親之後都有當媒婆的潛力。”
程少商氣得錘了他一下:“那可是我親哥哥,我能不操心嘛。”
“你啊,瞎操心,我看啊,你二哥哥早就心有所屬了,用不著你瞎操心。”秦浩捏了捏兒子的臉,結果小家夥十分不給麵子,嗷嗷的哭了起來。
程少商趕緊抱起兒子哄了好一會兒才把小家夥安撫下來,秦浩悻悻地瞪了小家夥一眼,好歹他也帶過好幾個孩子,這還是第一次在小孩身上吃癟,行,這個仇算是記下了,等長大了有你小子好看的。
把兒子哄好之後,程少商的八卦之火再也安耐不住:“心有所屬?我二哥哥喜歡誰?我怎麼不知道?”
秦浩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就你這眼神還幫人撮合呢,難道你沒發現你二哥哥對萬妻妻格外重視嗎?”
“什麼?妻妻跟我二哥?”程少商捂著腦袋,感覺自己三觀都要被顛覆了,在她看來,程頌是那種比較靜的男子,而萬妻妻卻是鋼鐵直女,性格完全不一樣,怎麼就看對眼了呢?
“不會是你看錯了吧?”程少商懷疑道。
秦浩笑了笑:“不信咱們走著瞧。”
然後,等到正旦期間萬妻妻來家裡的時候,程少商就一直盯著她看,把萬妻妻都看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