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程少商還不能明說,萬一萬妻妻對程頌沒意思,豈不是就壞事了。
程少商隻能走迂回路線,旁敲側擊的詢問萬妻妻對未來夫君有什麼標準。
萬妻妻一拍胸脯:“我的夫君肯定不能是那些隻會誇誇其談的世家公子,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整天之乎者也的聽得人頭疼。”
程少商的心一下涼了大半截。
過年催婚彷佛是一個亙古不變的話題,袁慎來拜年的時候也免不了被問及這個問題,畢竟他的年齡比秦浩還要大兩歲。
“你母親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都這般年紀了,對你的婚事全然不操心,這適齡的名門貴女早就在相看人家了,再過兩年可選擇的餘地就太小了。”
袁慎一時也陷入沉默,其實作為世家子弟來說,袁慎在婚姻這件事上是幸運的,由於母親梁氏自己的悲劇,她對於袁慎的婚姻始終保持著放任自流的態度,並且鼓勵袁慎找到自己喜歡的女子再成親,不要重蹈她的悲劇。
可惜,袁慎時至今日也沒有遇到那個讓他心動的女子,這事也就一直拖著。
“姑母,此事還是再等等,侄兒自有計較。”袁慎是個極其理智的人,他給自己定了一個時間,兩年之內如果再遇不到自己心動的女子,他就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名門貴女,相濡以沫的度過餘生。
秦袁氏還想說些什麼,秦放偷偷拉了拉她的袖子,秦袁氏也隻好歎了口氣,放棄勸說。
正旦當天,最開心的還要數囡囡了,這也是她在都城過的第一個年,光是壓歲錢就足足收了一個箱子,還有很多見麵禮,這些年隨著秦放在都城站穩腳跟,秦家一些親族也開始來到都城發展,囡囡作為秦浩的養女自然有一份禮物。
至於小家夥就更不用說了,什麼長命鎖啊,金環之類的戴得他兩條小胖胳膊都戴不下了,作為秦家長房嫡孫,小家夥還是很吃香的,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一群人圍著、哄著,比秦浩都要受歡迎。
程少商也是母憑子貴,秦袁氏不管走到哪裡都對她誇讚不已,早就幫她洗去了少年頑劣的名聲,如今程少商也是名門貴婦中的典範了,至少在開枝散葉這件事情上,沒人能說她什麼。
當然,像樓縭跟王姈這種從小就和程少商結怨的,依舊在不予餘力的詆毀她,除了兒時的舊怨之外,更多的則是她們認為程少商搶走了“原本屬於她們”的好姻緣。
如今秦放貴為九卿省得帝信任,秦浩也入了太學院,前途無量,再加上瓷器的暢銷,秦家的錢財更是數之不儘,這樣的人家誰看了不眼紅?
估計樓縭跟王姈背後沒少拿小人當做是程少商紮來發泄,可惜這玩意也就是個心裡安慰,壓根就不起作用,程少商陪著秦浩去了榮縣三年,不僅屁事沒有,反倒是生了個男丁,更加坐穩了秦家未來主母的位子。
這也讓樓縭跟王姈十分泄氣,最近樓家跟王家正在給她們議親,這秦家未來主母的福分她們是享不到了。
正旦這段期間,秦浩要麼出去走走親戚,要麼就留在家裡陪著老婆孩子,日子倒也過得愜意。
冬去春來,上元節過後,朝廷衝洗恢複了之前的工作節奏,秦浩也要開始每天按時上下班,跟程少商的造人計劃也終於可以稍微放緩了,這讓秦浩暗暗鬆了口氣。
唉,已婚男人的恐懼,懂的都懂。
臨近三月份,積雪消融萬物複蘇,帝詢問了太史令,定下了新的一年首次祭祀活動塗高山祭天大典的日期,禮部的官員也開始忙碌起來。
說是祭祀,實際上更像是一場皇帝與官員、世家的春遊,秦浩跟程少商自然也在其列。
“爹爹,囡囡可不可以去啊?”囡囡滿臉憧憬的問。
秦浩笑著捏了捏小丫頭的臉蛋:“當然可以了。”
“那要不把弟弟也帶上吧,我們都去了,弟弟一個人在家又要哭了。”囡囡開心的拍著巴掌,同時還不忘正躺在奶媽懷裡吃奶的小家夥。
秦浩樂了:“好啊,那咱們就一家人一起去。”
“哦,太好了,謝謝爹爹。”囡囡懂事得讓人心疼。
塗高山祭天大典當天,程少商帶著囡囡跟小家夥坐著馬車出了城,不過抵達塗高山之後,就隻能徒步走上去了,倒不是山路難行的緣故,主要是古人祭祀講究誠心,所有人都要徒步爬上去,就連帝都不例外。
這可苦了那些平日裡嬌生慣養的世家子弟,一個個爬到半山腰就累得跟狗喘氣似的,袁慎也一改之前的瀟灑形象,手中那把秦浩當初送給他的折扇都快被他扇破了,依舊是滿頭大汗。
“表兄,怎麼樣?實在不行就停下來歇一歇,不丟人。”秦浩說道。
袁慎剛想答應,然後就見程少商抱著孩子,氣定神閒的從他身邊走過。
“不用,我還能行。”袁慎咬牙跟了上去。
另外一邊,程家跟萬家的隊伍也已經爬到了半山腰,萬妻妻嫌棄的瞥了一眼程頌跟程少宮兩兄弟,背著手,閒庭信步的走在前麵。
“二哥,我不行了,咱們歇一會兒吧,你看那麼多人都走不動了,沒人會笑話咱們的。”程少宮說著就要找個地方落下來。
卻被程頌一把拽了起來,咬牙道:“你沒見萬妻妻剛剛的眼神嘛,咱們怎麼能被一個小女娘給比下去。”
程少商吐槽道:“萬妻妻那是一般的小女娘嘛,再說了,二哥你在意她的眼神做什麼?你又不娶她為妻。”
程頌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被口水噎著,還是堅定的把程少宮拉了起來,咬牙繼續往山上爬。
塗高山也不算是太陡峭,帝爬上山頂露台的時候往下看了一眼,不禁眉頭緊皺。
“這天下才太平幾年,這幫世家子弟就如此弱不禁風,若是將來天下有變,寡人靠他們如何重新平定天下?”
一旁的大臣和太監都不敢做聲,淩不疑麵不改色的立在帝身邊,一聲甲胃卻是臉不紅氣不喘,讓帝稍加安慰。
帝見到秦浩拖家帶口還是第一梯隊抵達露台的,不禁滿意的點點頭,總算年輕一輩還有幾個值得信賴的。
祭天儀式十分繁瑣,需要好幾天時間才能全部完成,在獻祭了三牲五畜之後,基本就沒有秦浩這些品級不太高的官員跟世家子弟什麼事了。
帝倒也沒有拘著所有人,安營紮寨之後,就可以自由活動了,當然前提是不允許打擾祭天儀式的進行。
轉過天緩過來的世家子弟自然是閒不下來的,恰好班老侯爺舉辦騎射比賽,吸引了絕大多數的世家子弟參加,那些名門貴女也趁機爭奇鬥豔,好不熱鬨。
秦浩也受到了邀請,這點麵子秦浩還是要給的。
袁慎偷偷對秦浩道:“就這等身手也敢出來丟人現眼,子瀚為何不上去露一手?”
秦浩笑著搖頭:“這個局明擺著是班老侯爺為了挑選孫媳婦設的,我又何必去討人嫌呢?何況我如今已經成婚,這出風頭的機會還是留給表兄這些沒成婚的世家子弟才是。”
班老侯爺一位老而彌堅的英雄人物,被前朝戾帝害的家破人亡,兒女儘夭,僅留下五個孫子,各個驍勇善戰,被稱為班氏五虎,後來隨帝打天下,班氏五虎四死一殘,可謂是滿門忠烈。
唯一的遺憾是班氏人丁稀薄,班氏五虎常年在外征戰,死去的四個連子嗣都沒有留下,殘的那位也無法再孕育後代,整個班氏就剩下班嘉一根獨苗,從小就是在班家上下的嗬護中長大。
這次班老侯爺也是想著孫子就要成年,準備在這些名門貴女中,給班嘉挑一個妻子傳宗接代。
程少商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就提議出去走走,秦浩一想反正已經露過麵,班老侯爺的麵子已經給到,也就同意了,帶著程少商跟囡囡一起去後麵轉轉散散心。
秦浩一行來到後山,程少商忽然紅著臉偷偷對秦浩道:“我胸口有些發脹,那邊有座塔,咱們過去避一避吧。”
秦浩知道她這是漲奶了,樹林裡雖然沒人,可保不齊誰會突然闖進來,於是點點頭。
“那就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