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陳華英已經跑回了正心齋,正在跟父親陳養喆哭訴,在她的表述中,自然是崔昌濟對自己態度惡劣。
「爸爸,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這個混蛋居然說要跟我離婚.......」
陳養喆聞言也是眉頭一緊,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是什麼德性,可畢竟是自己唯一的親生女兒,至於崔昌濟在他眼裡就是個吃軟飯的廢物。
「哼,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個家夥難成大器,當初是你死活要嫁給他,現在你讓我怎麼辦?」
陳華英哭得更大聲了:「爸爸.......」
陳養喆被她吵得頭疼,老太太李必玉歎了口氣苦口婆心的對閨女道:「你啊,平時也是太蠻橫了些,不過一點小事就鬨著要離婚,都一把年紀了,眼看永基他們都要當爺爺了,你還跟個孩子一樣。」
說完,也沒給陳華英繼續狡辯的機會,轉頭對陳養喆道:「兩個孩子鬨點小矛盾也是正常的,也沒有到一定要離婚的地步,我看不如把崔女婿叫來勸勸,這一把年紀了鬨離婚,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陳華英雖然有些不滿老太太語氣裡有「偏幫」崔昌濟的意思,可她的確不想離婚。
陳養喆覺得妻子說得也有道理,於是對李室長道:「讓崔昌濟明天來正心齋見我。」
第二天一早,崔昌濟就火急火燎的來到三星集團找秦浩求救,這些年來,他之所以對陳華英唯唯諾諾,其實主要原因還是來源於對陳養喆的恐懼,在陳家唯一能夠把住陳養喆脈搏的就隻有他最疼愛的孫子了。
然而,秦浩卻提出一個直擊心靈的問題。
「如果你連麵對我爺爺的勇氣都沒有的話,又怎麼讓首爾一千二百萬市民相信,你能為了他們對抗財閥,幫他們過上好日子呢?」
崔昌濟瞪大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詞的走出了秦浩的辦公室。
辦公室門關上之後,毛賢敏好奇的問:「你確定他真的有對抗爺爺的勇氣?萬一他沒頂住,你之前所做的不是全都白費了?」
秦浩搖了搖頭,無所謂道:「沒有崔昌濟還有李昌濟、王昌濟,不過是換個人選罷了,競選資金、媒體都掌握在我們手裡,還怕沒人投誠嗎?」
「而且,人的野心一旦被激發,就會如同野草般生長,他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見毛賢敏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秦浩壞笑著將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要不,咱們打個賭?」
「好啊,賭什麼?」毛賢敏輕抿紅唇,眼神迷離的道。
「就賭」
「來就來,誰怕誰,你要是輸了呢?」
「你說怎麼辦?」
「你把英愛叫回來,我們兩個一起.......」
「一言為定。」
.......
崔昌濟最終還是來到了正心齋,一路小心翼翼地跟在李室長身後,來到後花園。
陳養喆正在背對著二人給池塘裡的錦鯉投喂,錦鯉歡快的在水裡遊動,不時探出腦袋來爭搶浮在水麵上的魚食。
「會長,他來了。」
說完李室長就退到了一邊。
陳養喆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盯著池塘裡的錦鯉,一動不動,崔昌濟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多年來對於陳養喆的恐懼,幾乎讓他跪下來,雙腿不停的在打擺子。
良久,陳養喆才緩緩轉過身,沉聲喊道:「崔昌濟。」
崔昌濟差點就腳下一軟,將頭低了下去。
「你跟華英兩個結婚多久了?」
崔昌濟一時有些恍忽,是啊,他似乎都已經忘了自己作為「順洋女婿」存在了多少
年,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檢察官幾乎從他記憶裡消失,有的隻是陳家人的白眼跟妻子的謾罵。
「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
陳養喆目光銳利的凝視著崔昌濟:「我聽說,你要跟我女兒離婚?」
崔昌濟的勇氣仿佛在這一刻被完全石化,就像是離開水的魚一樣,幾乎窒息,忽然,腦海裡響起一個聲音,讓崔昌濟不知不覺挺直了腰杆,他抬起頭,重新鼓起勇氣跟陳養喆對視。
「是的,我要離婚!」
陳養喆十分詫異崔昌濟的表現,對於這個女婿,他打心眼裡瞧不起,一個吃軟飯的家夥,如果不是看在女兒的麵子上,他甚至不會多看這種貨色一眼。
同時,崔昌濟的眼神也讓他十分憤怒,這麼多年了,同樣的眼神,他隻在三兒子當年離開正心齋時見過。
「混蛋!你有什麼資格說要跟我女兒離婚?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豪宅、豪車包括你現在檢察院的地位,隻要我一句話,你就會失去所擁有的的一切!變回曾經那個鄉下的窮小子!」
仿佛是被陳養喆話裡「窮小子」三個字刺痛,崔昌濟咬緊牙關,一字一句的道。
「對,我當初就隻是一個來自鄉下的窮小子,但那時候我起碼還有尊嚴,豪宅、豪車、地位、金錢,這些能買回我三十年來的屈辱,能買回我的尊嚴嗎?」
說完,崔昌濟頭也不回的離開,這一刻,他不再懼怕,那曾經讓他畏之如虎的嶽父,似乎也不過如此,不就是失去一切嘛,大不了從頭開始,從今天起,他要讓自己活得有尊嚴!
前廳裡,陳華英正在焦急等待著父親的消息,卻見父親怒氣衝衝的走進前廳,還把餐桌上的花瓶掃落在地。
「怎麼了這是?發這麼大火?」老太太李必玉上前關切的問。
陳養喆喘息著對陳華英吼道:「離婚,馬上去跟他辦離婚手續,收回他所有的資產,一分錢都不讓他帶出陳家!」
說完,陳養喆又對李室長道:「去,讓這混蛋從首爾檢察廳滾蛋,我不想再在首爾見到他!」
陳華英都懵了,她有些不敢相信,一向懦弱的丈夫究竟跟父親說了什麼,竟然將他氣成這樣?
........
李室長的行動還是很迅速的,很快,崔昌濟就接到了首爾監察廳的辭退通知,同時他的信用卡也全部被凍結,家裡自然是回不去了,除了身上的這一套西裝外,他幾乎是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