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佑總是養不成一個早睡早起的好習慣,並且將錯誤都歸咎到仲孫無霜身上。
仲孫無霜已經習慣了,韓佑總是這樣,與其提高自己,不如貶低他人。
韓佑是被王海叫起來的,小王爺周衍來了。
揉著眼睛的周衍來到正堂,沒好氣的和小王爺說闖蕩江湖的日子告一段落了,好歹他是王府西席,讓周衍先在王府之中將三字經都背下來再說,指不定哪天周老板又要考校一番,要是周衍不過關,周老板又得訛他倆糟心錢兒。
周衍苦著一張小臉走了,如今的小王爺可以說是對韓佑言聽計從,原因無他,刺激兒。
坐在正堂中,韓佑如同麵條似的癱在那裡。
老爹和王山去京兆府當差了,王海蹲在旁邊,喝著韓佑旁邊放著的茶,見到大少爺沒吭聲,又給旁邊放著的早點也全塞嘴裡了。
吃飽喝足後,王海仰頭問道:“少爺,今日出府嗎?”
“出去乾什麼。”
“禍害吳勇啊。”
“海哥,請你措下詞,我這不叫禍害,叫惡勢力修改液。”
“哦,少爺,那咱今日出府嗎,去羞吳勇一身液。”
“不急。”韓佑已經考慮過這個事了,搖了搖頭解釋道:“有的事,需要趁熱打鐵,有的事,需要緩著,昨天吳勇已經被不少大人記恨上了,如果現在我就出手,難免有公報私仇之嫌,所謂鬆弛有度就是此意,該鬆的時候鬆,該緊的時候緊,不能一味的緊。”
“話雖如此…”王海不負責聽懂,他隻負責發表自己的看法:“小的還是喜歡緊的,越緊越好。”
韓佑打了個哈欠,案子肯定要查,贓也肯定要栽,隻是他還是喜歡致命一擊。
燒賬目一事,可以將吳勇置於死地,但是不是將吳府置於死地,隻有搞了吳府,天子才可下令抄家,以正義的手段將吳府見不得光的錢財據為己有。
當然,這事做起來也不難,先將吳勇拿下,然後百般手段讓吳勇招供,將他家人的罪證全部吐露出來,最後再抄家。
問題是這麼做的話,韓佑很容易給其他人留下一個非常不好的印象,禍及家人的印象,這麼做是短平快不假,卻不利於長遠發展,剛出道得端著,上來就無碼,以後的路也不好走了。
“吳勇,吳勇,吳勇。”
輕聲念叨著這個名字,韓佑已經不再試圖區分,區分到底是因為對方招惹韓府還是因為做下的那些惡事令自己要將對方除之後快,無所謂了,從哪個角度來看,這家夥都得死!
正思考著,秦大爺跑了進來。
“申府下人登門,要少爺去申屠府。”
“申屠?”韓佑一頭霧水:“辣鍋?”
“宰輔,宰輔申屠罡啊。”秦大爺也是滿麵困惑:“宰輔大人尋少爺作甚?”
“宰輔?!”
韓佑霍然而起:“宰輔大人尋我?”
“是啊,通稟的人已經離開了,口頭傳的話,讓少爺去申屠府,宰輔大人就在府中等著。”
“這點不是剛下朝沒多久嗎,宰輔怎麼不在尚書府。”
“世人皆知,申屠大人下朝後會回到府中歇息半個時辰再回尚書府。”
韓佑很是羨慕,要麼說人家是宰輔呢,午休回家,任誰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備衣。”
韓佑交代一聲後打起精神,思考著當朝宰輔為什麼要找自己。
其實按理來說,派個下人過來連帖子都不遞,還不提前說,如果不是至交好友的話很沒禮貌,但是,乾這事的人是宰輔,當事人非但不會覺得沒禮貌,反而覺得榮幸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