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甲”的陳玉安注意到了韓佑,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摟住了韓佑的肩膀。
“王兄弟,考的如何,怎地沒見到你的名字,對了,這幾日本少爺令不少監生…”
話沒說完,馬大聰明上來就是一腳,直接給陳玉安踹撅那了。
其他雅風九友中的八個人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這就是馬家的牛b之處,前朝京中至少五分之一的官員都是走了馬如龍的門路上來的,六部九寺中也有不少。
周恪登基後,隻是替換了一些各道的官員,京中官員,尤其是六部九寺幾乎沒怎麼動。
再一個是馬家在北地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豪族,在京中是橫貫了的主兒,一般人都不敢得罪。
要知道陳玉安可是刑部左侍郎之子,挨了一腳屁都沒放,麵色通紅的走開了。
馬封侯冷笑一聲,韓兄的肩膀,老子都沒摟過,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就在此時,戳老師走了出來:“你等這般學識還想著科舉為官,笑話,還不給老夫滾回來溫書!”
老學官的威嚴不容挑釁,一群監生連忙低頭走進了悟文堂,包括馬封侯。
韓佑沒動彈,沒好氣的望著給了他倒數第一的戳老師。
裝你大爺啊,你就是個臥底,還真拿自己當社會大哥了。
麵對韓佑的目光,翟戈麵無表情。
二人就這麼對視著,過了片刻,韓佑扭頭就走。
戳老師沉聲問道:“要去哪裡,你為榜末,學識如此之差還不快入堂授學。”
“滾你大爺的。”韓佑頭都不回的罵道:“老子去京兆府集結兵馬,回來捉拿你們這群百家餘孽,他媽的好歹給個丁也行,竟然來個戊,耍我呢?”
“唰”的一下,很快啊,戳老師那就和會閃現似的,直接竄韓佑身邊抓住了他的袖子,滿麵堆笑。
“哎呀哎呀韓統領韓統領,說玩笑話罷了,韓統領你的學識最好啦,玩笑話,玩笑話而已,這人怎地一點不風趣呢。”
韓佑止住身形,沒好氣的說道:“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我的試卷和彆人不一樣,不一樣也就算了,還特麼給我個倒數第一,我不要麵子了?”
“焚書坑儒。”戳老師四下看了一眼,麵露正色的開了口:“不過是儒家的陰謀詭計罷了。”
“啊?”
韓佑一頭霧水:“為了耍陰謀詭計,給自家儒生弄死了幾百上千人,還全是活埋?”
“非也,春秋戰國,儒家鼎盛,戰國末年,儒生遍天下,始皇一統六國,奉法家之道,壓製儒學,始皇自負,自比宇內一尊遠超三皇五帝,而儒學又一直以來皆是讚頌始皇之前眾君王,這也是始皇不喜儒學之緣,扶蘇為始皇講授儒學,始皇無比厭惡將扶蘇發配邊關,由此可見一斑。”
韓佑皺起了眉頭:“然後呢,和儒學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說儒家耍陰謀詭計。”
“秦朝,君臣皆不喜儒學,加之書籍焚毀,因此,儒家元氣大傷,秦滅,漢朝建,漢初,信奉為黃老學說,也就是老子與黃帝學說,要知儒學與其南轅北轍,可儒家為了迎合天子,修改儒家經義,擅改儒家經義,並以焚書坑儒一事將他們塑造成了苦主,受害者,從而獲得同情以及對其學派的肯定,直至漢武帝時,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儒家自此延續現在,其地位,無人撼動。”
說到這裡,戳老師背負著雙手,滿麵鄙夷之色:“這便是儒家、儒生,虛偽至極、蛇鼠兩端、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口口聲聲仁、義、禮、智、信,可其儒生所做之事,與這五字有何關係,不過是為了躋身朝堂罷了,多少學派學說可利於國朝、利於百姓,皆被儒生視為異端打下萬劫不複之地。”
深吸了一口氣,翟戈目視韓佑,擰眉問道:“敢問韓統領,多少天子臣子信奉儒學,如今,君臣何在,國朝何在,倘若隻有一家一姓,一朝一代,消逝無聲也就罷了,可信奉儒學,推崇儒學的多少朝代,如今何在,這樣的儒學,這樣的儒生,當真可以開創盛世江山嗎?”
越是說,翟戈越是激動。
“儒學,永遠是對的,儒生,永遠是對的,錯的,是滅亡的國朝,是死去的天子與臣子,儒學,永遠不會有錯,儒生,永遠不會錯,錯的,是治國的天子與君臣,沒有完全遵守儒學治國之施,儒生,總是如此,總是如此說,儒學,不會錯,一次又一次,錯的,永遠是天子,是臣子,是未被教化的百姓!”
韓佑雙目灼灼:“你的意思是,信你們墨家就能打造盛世唄?”
“錯!”
翟戈深吸了一口氣:“集百家所長,何利民、利國、利蒼生,便信何,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