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同舉如顛佬一般在班房裡大喊大叫著,隔壁的員外郎華瓊連忙跑進來。
“大人,出了何事。”
“查,快去查,何人進了本官的班房,書案上的公文被翻動…”
說到一半,張同舉神色大急:“韓佑?!”
“韓統領?”
“是他,是他,就是他!”
張同舉驚叫道:“一定是他,除了他,還有誰敢進本官班房翻弄公文賬目,快去查,何時進的,又翻看了什麼。”
“可韓統領為…”
張同舉低吼道:“快去!”
華瓊無奈至極,隻能跑出去詢問。
過了片刻,華瓊回來了,將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無非就是韓佑答應孫守廷尋幾個讀書人抄錄賬目進行部分核算,要不然會耽誤事。
事是這麼個事,問題是韓佑不應該去其他班房抄錄賬目。
不過要說“可疑”吧,也算不上,畢竟當時有衙役和京衛在。
張同舉聽過之後,麵色陰晴不定。
“韓佑,是為了本官而來。”
張同舉慢慢平靜了下來,口氣無比篤定,又重複了一遍:“為了本官而來!”
“何以見得。”
“障眼法罷了,他定是因那件事而來。”
華瓊半信半疑:“大人是說,韓統領知曉了邊軍之事,要徹查,所以才入了戶部,更不惜毆打司徒大人?”
“這…”
張同舉思考了片刻:“事實如何尚不知曉,不過他定是為了那件事而來,這才見機行事來本官班房尋找線索,還好本官技高一籌,豈會留下什麼把柄在班房之中,隻是這人如同瘋狗一般,若不除掉必成大患,華瓊,你等與本官同舟共濟,一損俱損,倘若本官栽了,你也是在劫難逃。”
華瓊苦笑不已:“此事尚未確認,大人是不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那韓佑定是不安好心,你若是怕了,當初就莫要尋我張家庇護。”
華瓊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大人哪裡的話,下官能有今日皆是因大人提攜栽培。”
“好,既如此,那便定計吧。”
“大人的意思是?”
“先將他趕出戶部再說。”
華瓊微微鬆了口氣,要隻是趕出去的話倒是沒大所謂,隻要不翻臉就行,不翻臉,自己就能活。
張同舉雖是如同驚弓之鳥,可政治鬥爭經驗在這擺著呢,一提到搞人,聰明的智商又開始占領高地了。
“這天子親軍在咱們衙署廝混,相信不止是本官,其他諸位同僚亦是芒刺在背,那便這樣,你尋些相熟的官員,告訴他們,到時本官會在朝堂之上彈劾韓佑,他們附議便好。”
“大人想要如何彈劾?”
“囂張跋扈,在衙署內行凶傷人,拖延我戶部稅季政務,還有,本官要告假三日,你也是如此,司徒羽本就要在府中養傷,加上你我二人告假,稅季政務必會拖延,到時,皆怪在韓佑頭上。”
“可要以什麼因由告假?”
“懼怕,懼怕韓佑又是行凶傷人,三日後入宮上朝,彈劾韓佑,若是韓佑不走,戶部衙署諸官人心惶惶,有韓佑這煞星在誰還敢上差,不過去與孫大人告假時,不可說三日,謊稱其他事情,到時再想個法子拖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