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到了,大家也有了決定,韓佑也出手了。
韓統領,開始了他的表演,帶著戶部官員們一起表演,為大家上演著一出叫做陰死右侍郎的戲碼!
“王兆卉,這是人才啊,忍辱負重的人才啊,鄴城有隱戶不說,竟還大肆倒賣丁口稅,這本與戶部無關,與王大人無關,可王大人竟然通過賬目尋到蛛絲馬跡,迅速派人前往鄴城調查,誰知…誰知…”
韓佑看向激動的王兆卉,打了個眼色。
王兆卉惡狗樸屎一樣竄了出來,跪倒在地,叫上了:“陛下,陛下啊,微臣是忍辱負重,忍辱負重啊,微臣這忍辱負重的人才,不是,忍辱負重的微臣…查到了蛛絲馬跡,迅速派人前去調查,然後,然後…”
然後了半天這家夥也沒然後出所以然,隻能求助式的回頭看向韓佑。
韓佑徹底服了,低聲提醒道:“鄴城少了四萬九千貫,當地縣府貪了其中七成,還私自提高了稅銀,與世家五五分成。”
“啊對,對對對,陛下啊,鄴城少了四萬九千貫,當地縣府貪了其中七成,還私自提了稅銀,與世家對半而分。”
韓佑繼續提醒道:“此事你彙報給了張同舉,之後沒了下文。”
王兆卉愣了一下,緊接著一咬牙:“不錯,陛下,微臣告知了張同舉張大人,可之後就沒了下文,微臣隻能繼續忍辱負重私下調查,雖這不是微臣本職,可微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豈能善罷甘休,就不停地忍辱負重忍辱負重忍辱負重哇。”
韓佑小聲指點,其他人聽不到,就跪在旁邊的張同舉豈會聽不到,頓時火冒三丈:“韓佑,你與他賀某栽贓本官,他何時與本官提及過此事,你分明就是…”
韓佑直接打斷:“陛下,要說戶部真正的人才,還得是於蒼於大人,轄管三城八縣稅銀,以往每季也就是二十餘萬貫稅銀,可不知道他是怎麼查的,鐵證如山,有理有據,原來每季地方官員欺上瞞下,足足漏掉十餘萬貫,這就是說,單靠於蒼於大人,就為國朝挽回了今年至少三十萬貫的損失,老於,我輩楷模啊,楷模中的楷模,這種老臣,忠臣,走一個少一個啊。”
韓佑也是無奈至極,懶得說那麼細了,讓這群人自由發揮算了。
年邁的老主事於蒼走了出來,激動的和八十歲老伴兒怒懷七胞胎似的,緩緩跪倒。
“陛下,陛下啊陛下,老臣不負…”
說到一半,老主事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回頭看向韓佑:“統領,三城八縣稅銀不是老夫,是童大人。”
“那你是啥?”
“南地船稅。”
“哦,那你自己說。”
“陛下,陛下啊,老臣不負國朝栽培,原來那南地船稅被折損了兩成,足足十九萬貫,十九萬貫啊,都被老臣查出來啦,瞞報船稅,卻瞞不過老臣的火眼金睛兒…”
韓佑沒好氣的提醒道:“忍辱負重呢?”
老主事懵了,這玩意咋忍辱負重,這和張同舉也沒關係啊。
韓佑清了清嗓子,低聲道:“老東西,彆忘了還有一本賬我沒給你呢。”
老主事麵色突變,隨即撲通一聲跪下了。
“老臣彈劾我戶部衙署張同舉,整日心思鬼魅,前些日子還尋老臣,要對付韓統領,栽贓韓統領,老臣檢舉揭發他,老臣當時就火冒三丈訓斥了他,即便他是上官,飽讀聖賢書的老臣豈能與他同流合汙,他是小人,我呸,呸呸呸!”
說完後,老主事還挺得意,本官雖然沒辦法忍辱負重,可本官直接給他一下狠的不就完事了。
張同舉如遭雷擊,依舊是沒等開口,又一個官員站了出來。
“陛下,微臣也查到了,對,微臣查到的,僂縣兵備糧餉,府兵八千七百二十一人,為虛數,被當地縣府與軍器監吃了空餉,足有一千一百六十二人,吃了足足四年啦,人神共憤,天理難容啊,可任他們手段儘出,卻瞞不過微臣的目光如炬,微臣有證據,鐵證,陛下應儘快拿人,為我戶部,為國庫,為我大周朝追回四年餉銀,對了,微臣也彈劾右侍郎張同舉,就彈劾他…彈劾他以權壓人,對,微臣知曉,張同舉有一房小妾年前辦喜宴,單單是收了喜錢就足有五萬貫,若是誰不給,定然會受他打壓。”
“陛下,我,微臣,還有微臣,微臣是戶部六品主事曹德灣,在微臣鍥而不舍的追查下,為國朝…對,微臣順便彈劾一下張同舉,張同舉他不是人呐…”
“微臣戶部巡官裘允,掌管下縣糧倉,微臣不辭辛勞…還有,微臣要順便彈彈張同舉這人麵獸心的狗東西…”
“微臣…我做了…然後我要彈劾張同舉…”
“微臣…張同舉…”
“微臣…”
“張同舉…”
搞到最後,很多韓佑沒查完賬目的戶部官員這一看也不行,自己沒功勞啊,算了,重在參與吧,然後也出班了,沒說自己乾啥,直接給張同舉彈了,不管怎麼說給天子留下個印象,最主要的是給韓佑留下個好印象,這小子太他娘的神奇了,堪比直立行走的功勞簿,隻要和他交好,那以後查稅的功勞還愁沒有嗎。
一時之間,幾乎所有戶部官員都出來了,那就和請的水軍似的,文案都差不多,我叫啥啥啥,我乾過啥啥啥,張同舉啥也不是,必須那啥他。
龍椅上的天子,文武百官,太監,門口的禁衛,終於看明白怎麼回事了。
今天是不拿“犯眾怒”的張同舉,不給戶部一眾官員一個交代,這事結不了。
天子的目光一直在不知何時退回班中的韓佑身上,他是著實沒想到,這家夥會“策反”所有戶部官員。
韓佑臉上笑著,心裡卻在滴血。
因為他倒貼錢了,倒貼不少,誰成想最後全便宜戶部這群龜孫子了!
文武百官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