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韓佑現在也是心亂如麻,不願胡思亂想,強迫自己與小夥伴們聊著“公事”。
該聊的都聊過了,該改的也都商量好了,韓佑也就讓大家散去了。
幾乎一天一夜沒有合過眼的韓佑回到了小院之中,剛想著合衣睡上一會,朱尚跑了過來,天子醒了。
韓佑大喜過望,顧不得問其他,跑向了隔壁的小院。
守護的禁衛認識韓佑,沒敢阻攔,推開院門,韓佑跑進屋後,周老板剛被文武扶起來靠在軟墊上。
失血過多的周老板,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極為憔悴,滿麵慘白。
反觀文武這位老太監,麵色紅潤,即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是給人一種家裡出什麼大喜事的感覺。
“陛下。”
韓佑快步走了進來坐在竹凳上:“感覺怎麼樣,什麼時候能上朝,不行你趕緊回宮也成,彆擱山莊杵著了,你再待下去該有人懷疑了,再一個影響山莊正常營業,周圍的幾個娛樂項目都停了。”
文武:“…”
周老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病情還是被氣的。
“韓佑啊。”
虛弱的周老板咳了兩聲,雙目無神:“當年,文勇是因…因那馬如風設計才慘死在了北地,對嗎。”
韓佑扭頭看向文武,老太監解釋道:“陛下一刻鐘前便醒來了,本將…咱家已是將事情原委告知了陛下。”
“是,刺客頭領名叫鐘吟,逆賊周天鳳家將,也是周天鳳最為信任之人,根據鐘吟所說,當年周天鳳去了北地,與馬如風合謀此事,文將軍應是看穿了馬如風的計謀,破釜沉…兵行險著以身為餌,引得馬、祝二家內鬥,文將軍最終戰死沙場。”
周老板閉上了眼睛,足足半晌,輕輕的喚了一聲文武。
“老奴在。”
“記得回宮時,為朕擬製,追封文勇為忠勇侯,待有一日你治好了頑疾有了子嗣,過繼給忠勇侯,這勳爵之位,世襲罔替與國同休。”
文武雙膝跪地:“末將,代亡兄謝陛下浩蕩聖恩。”
“這是朕,欠你們文家的。”周老板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愧疚之色,千言萬語,化為了一聲歎息。
關於文勇的死,一直都沒有個定論,或者說是關於文勇當年的動機,一直沒有定論。
周恪的命令是死守一處關卡要道,在一處荒山附近,阻擊以馬家為首的家族私軍。
私軍倒是無所謂,撐死幾千上萬人,當年周恪怕的是星星之火燎了原,萬一一路過來其他世家也效仿的話就會壞了他的大事。
之後等周恪準備乾掉大皇子時,才知道文勇已經戰死了。
即便是親弟弟,文武也認為親大哥應該是貪功冒進,沒有遵守周恪的軍令深入了北地。
實際上在軍中時文勇就有一個毛病,目中無人,不過這也不算是貶義,打仗是憑本事的,作為常勝將軍,文勇的確有目中無人的資本,經常不遵軍令以身犯險,不過最後都是戰果斐然,鮮少吃敗仗。
正是因為如此,周恪與文武一直以來都認為文勇太過輕敵,沒將馬家和北地世家私軍當回事,最終戰死沙場。
直到今日才知道,文勇當年並不是貪功冒進,而是迫不得已。
馬家勢大,即便周恪登基,馬家也是心腹大患。
就算周恪奪了皇位,一旦北地這些家族聯合起來全都投靠了周天鳳,邊軍就容易腹背受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