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北市平事,乃至釣魚執法,滿京城也隻有一個京兆府府尹韓百韌了。
京兆府管的事很多,各種公務極為繁雜,但是,老韓就喜歡乾一件事,為百姓出頭。
自從外界知道了韓百韌的兒子是天子親軍統領後,韓百韌是一天比一天閒,每天絞儘腦汁換著法釣魚執法,甚至還讓王山喬裝打扮故意在北市招惹那些騎馬的富家子。
可惜,富家子們都不上當了,甚至讓畫師將王山的容貌畫了出來,在圈子裡廣為流傳,都繞著他走。
最近韓府闊綽了起來,韓百韌也不天天啃蘿卜了,到了中午就換了衣服帶著王山下館子,一邊吃一邊來回看著尋著獵物。
今天,終於讓老韓掏上了,當街行凶,現行犯!
三個護院一看有多管閒事的,頓時圍了上來。
換了其他人,三人早就動手了,主要是韓百韌那體格子在那擺著呢,左臉寫著找茬,右臉寫著挑釁,往那一杵和個直立行走的熊瞎子似的。
“莫要不長眼,滾開。”
護院頭子也是有眼力價的,一看韓百韌那氣質就不好惹,沒敢主動動手:“京中不能得罪的,我家老爺得是前三位,識相的趕緊滾開,莫要多管閒事。”
“前三位?”韓百韌激動了,沒想到還掏著一條大魚,雙目灼灼:“你可莫要與老子吹噓,若是吹噓了,老子打了你們後再他娘是個無名之輩。”
在韓百韌的認知中,對所謂的前三位根本沒什麼概念,因為當年他奪宮的時候哦,揍的就是“排名前幾位”的主兒。
再一個是韓百韌也不傻,知道真正的世家豪族,朝堂大員,都是愛惜羽毛之輩,絕對不會放任族人在北市當街打人。
申屠鳴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大喊大叫著:“少和他廢話,瞎了他的狗眼,打他!”
王山趕緊攔在了韓百韌麵前:“老爺您還是閃開吧,下手沒輕沒重的,末將代勞。”
一聽“末將”二字,護院頭子瞳孔一縮:“你是京官?”
“哈哈哈哈。”韓百韌一挺胸脯:“老子京兆府府尹韓百韌,專管京中不平事,北市頭尾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
一聽對方是韓百韌,護院頭子麵色微變,指了指馬上還擱那亂吼的申屠鳴,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申屠!”
韓百韌突然愣住了,足足愣了兩三秒,看向望山,樂了:“誒呀,小山,老爺剛剛是不是出口成章了,你聽,北市頭尾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合轍合韻,太合轍合韻啦,哇哈哈哈哈。”
老韓的耳朵倒是聽到了“申屠”二字,但是腦袋沒“聽到”,因為他突然發覺自己出口成章了。
王山也皺著眉頭,滿麵狐疑:“老爺,您是不是偷摸讀書了。”
“放你娘個屁,老子從來不做那下作之事!”
“老匹夫!”護院頭子也是怒了,大喊道:“裝傻充愣不成,宰…”
話沒說完,護院頭子突然覺得一陣窒息,眼睛一花,身體騰空了。
韓百韌單手掐著護院頭子的脖子,呲著牙,露出了一顆頂彆人一顆半的整齊大門牙。
“宰了老子?”韓百韌眯起了眼睛:“當街威脅朝廷命官,你這狗膽,很大嘛。”
護院頭子哭的心都有了,他想說“宰輔家事你莫要管”,誰說要宰了你了。
可這家夥還沒辦法解釋,彆說解釋了,呼吸都費勁,韓百韌的手掌和鐵鉗似的,任由他如何掙紮都掙脫不開。
一看老大被舉高高了,兩個護院頓時抽出了後腰匕首。
王山麵色劇變,出手如電,一腳將其中一人踹倒在地,同時也從後腰抽出了一把短刀,直接將另一人的兵器打在地上,又是一腳,短刀抵在了這家夥的脖子上。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倆護院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就被製服了。
王山滿麵陰沉:“周律有載,不可私藏兵刃,好哇,竟敢當街亮兵刃,天子腳下,反了你們!”
躺在地上的護院吞咽了一口口水,望著王山手中比他那匕首長了兩倍的短刀,很想問一聲,那您這是啥?
“狗膽包天!”
馬上的申屠鳴大喊道:“敢打本少爺的人,我叫我爹誅你九族。”
“誒呦。”韓百韌一把快即將窒息的護院頭子甩了出去:“小猖狂挺東西啊,誅九族?”
來到馬旁,韓百韌直接抓住了申屠鳴的頭發拽到地上。